第36章 “计划外”的“计划” (1/2)

“你心里有数就好。”

沈昊刚来这个时代的时候，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慌的。

他对于这个时代的了解，大多数时候，都是从自家长辈口中得知的。

他就知道那十年，举报来举报去，折腾来折腾去。最后折腾得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刚来的时候，要不是真的饿狠的，他是真不敢去整那些个事情。

但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发觉，事情，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和严重。

事实上，一个村子的风气，跟这个村子的长辈是有很大的关系的。

如果这里的村官，是那种贪财好色的小人，整个村子的风气，那大概就是以邪压正，最后，整个村子的财，都会到村官的身上。在后世，小官大贪的案例比比皆是。那是等于吞了整个村子的财富来造福一家。同样的，村官出了问题，那么底下村民的破烂事就多了。

各种各样，今天占一点小便宜，明天折腾一下老实人。

相反的，若是这个村子的村官足够好，而且，有威严，那么，这个村子的风气，大抵也是整体向上的。

秦家村，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队长秦建村就是从部队上退下来的，听说，村子里还有几位老英雄。

那都是参加过抗战的，还立了不少的功勋。

等到解放的时候，他们也不要什么奖励，只是脱下了自己的军装，说上一句“我没啥文化，我想回家种田”就扛起锄头回家种田去了。

这样子的老英雄，秦家村，就有好几位。

因此，也没人敢在秦家村瞎折腾，真要把这群老头惹急了。那就不是什么向上告状的事情，直接掏出家伙事，给你来上那么一下，也不是不可能。

队长正派，上头还有更正派的人。

底下的村民，也就没那么多心眼。

秦有才被举报的那件事，那时候，那政策才算是刚刚下来，他顶着风头折腾，也怪不得别人。

沈昊也是基于这个原因，才敢这么去折腾。

而且，来来去去试探之下，似乎村长，对这事儿也不在意。那他就更不在意了。

“娘，你说，村长他咋不自己整呢？”沈昊呼出一口热气，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事实上，还真有不少村子是自己整。

也就是所谓的“计划外”。

采购员，“八大员”之一。他们主要的工作就是采购，除了公对公的采购，例如到某个屠宰场定肉，某个供销社定一些日常所需的米面粮油之外。还有公对私，也就是采购“计划外”的物资。

什么叫计划外？

打个比方，秦家村今年打算养五头猪，这五头猪，可以说是上面下下来的任务，你得养，养完之后会有人来收购，到时候统一分配。这统一的分配，就是“计划内”，“计划内”的争夺也需要采购员去折腾，哪边分配多，哪边分配少，那都是靠抢出来的。

而“计划外”就比较敏感了。

这年头不允许大规模养殖，因此，“计划外”是很少有好东西的，就像是秦家村，每次采购员过来，能买到一点儿鸡蛋就算是不错了。偶尔打到一些野鸡，他们也收。最受欢迎的，还是猪肉。不过，猪这种东西，可不是谁都养得起的。一般，都需要村子里的队长来做决定。

咱们养不养，怎么养，养多少？

这就多少带着点灰色了，不过大家都这么干，再说了，这种猪，养了之后，卖出去，也是大家分。上面也是知道的，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也想能多买点肉，这年头，肉是真的缺。

所以，正常村子大多时候会多养一些，例如上面下来的任务是五只，今年的收成不错的情况下，那么队长大手一挥，可以养十只，计划内的五只，四只卖，一只留着自己吃。计划外的五只，也是四只卖，一只留着自己吃，这样子，到了年底，大家伙的分红就会多一些。更关键的是，家家户户能多分点肉。

毕竟，谁家过年不吃点饺子啊。

可这么多天的打听之下，沈昊就得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队长，压根没多养，上头说养多少，那就养多少。

这老实的模样，可一点儿都不像是前些天拿话点他的队长。

沈昊不清楚的是，这世界上，有些人，是看透了一些事情，依旧坚定地选择自己想要走的路。

不过，或许是因为真的前些年怕了，又或者别的原因，这个口子，算是在沈昊这里被打开了。

这些东西，都是沈昊不清楚的。

“你叔儿也不容易。”沈秦氏说道：“前些年，他也想整，咱们这儿的粮食够不上。”

“多整一头也是一头嘛。”

“乱说什么呢。”沈秦氏没好气地敲了他一下：“前些天，上头下的任务重了些，又要喂猪，又要喂人的，再加上，前些年，山上连猪草都打不着呢，你让他咋整？你要干就好好干，咱们村的人都不错。”

“您不是还让我小心些嘛。”

“小心和好好干不冲突。”

“得，啥话都被您说了。”

“嘿，你胆儿肥了，还敢跟娘顶嘴！”

看着横眉倒竖的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