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江蓉,医生有没有说你奶奶几时才醒啊?”

罗芳目指气使,直瞪江蓉。

江蓉面容如冰,嫌弃道:“医生说,该醒自然会醒过来。”

哼,说了等于白说。

江浩急的暴躁如雷:“依我说,就该把奶奶唤醒了要钱,不然,错过了时间,小姨就帮不了我要学位了。”

原来,罗芳母子也是被罗莹蒙在鼓里。

“一中的学位哪能轻易售卖的,别被罗莹骗了才好。”江蓉冷冷说了一句。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搞的鬼,把阿莹的工作整没了,她至于为了生计奔波,还要干这些倒卖学位的勾当吗?”罗芳眼底闪着恼怒,“死丫头,等我要了钱,回头再好好跟你算账!”

江蓉冷笑:“钱在郑家手里,就算是我奶奶,只有施恩的份,哪能张手要钱。也许我奶奶睡醒一觉,就想明白你们的把戏,不过是骗我奶奶的养老钱,回头把她骗回江家,又被扔到一旁不顾死活。如果钱攥在手里,好歹还能留一条命。若是给了江家,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死丫头,老娘撕碎你这张嘴!”罗芳母子蠢蠢欲动,眼看着就要扑上前来治办江蓉。

江蓉目光阴戾:“你敢动我一下,回头我让你们一起蹲监牢。别说江浩想读山城一中,只怕读高中的份都没有。”

罗芳气炸了,到底还是儿子的学业要紧,忍下这口气。

又等到傍晚时分,郑春花才悠悠睡醒过来。

罗芳母子慌忙凑上来,不仅是他们,连江梅跟洪杰也来了。

就连郑春花的弟弟郑春林,周金花夫妇也来了。

看到一屋子的人,郑春花的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眼底却是空洞麻木。

尤其看到罗芳母子在自己眼前晃荡,她竟感到一丝厌烦。

他们是为了她的钱而来。

只有郑家真正关心她,问她好不好,哪里还疼之类的话。

而罗芳母子的第一句话就是要钱。

这些年,她到底在坚守什么?

连自己被抛弃了,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的心被捂热了,又冰冷到极点,一下子绷不住,裂了。

“罗芳,趁着人齐,我跟大家说些话。”郑春花目光麻木,平静略带溃散。

江家人以为她要向郑家人要钱,都洗耳恭听。

郑春花长长吸了一口气,经历了生死大劫,她才觉悟一件事,从小到大,她都没为自己好好活过。

这一回,她要任性一次。

“等我的病养好了,我就去养老院养老。”她淡淡说了一句。

罗芳等人的嘴巴张成大大的O字形,以为她说错了,忙纠正她:“奶奶,你不是说要回江家吗,咱们都说好了的。

江蓉冷冷一笑。

郑春花摇摇头,目光悲戚:“不,我年纪大了,不想给江家添加负担,还是留在养老院好一些。”

“不,不,妈你说什么傻话,江家才是你的家,人家说的落叶归根,你怎么去那种没有亲人照顾的地方,会被人笑话的!”罗芳心一急,说的话就有些语无伦次了。

殊不知这些话把郑春花伤得够呛的,联想到自己的命运不正,为江家做牛做马只换来了一身凄凉,心里越发悲愤。

“不回了,省得给你们添麻烦。”她语气一冷,转身对着周金花道,“金花,你下午去把养老院的钱交一下,等我病养好了,就出院。”

这,这是怎么回事?

江家人面面相觑,江梅向罗芳投去询问的目光:是不是你们把她逼急了,刺激到她。

江浩一向无法无天惯了,可不管郑春花去哪里养老后,他只要钱,钱!

“奶奶,说好的给我五千块,你倒是给啊!”他直接伸手要钱。

郑春花一脸慈爱道:“江浩啊,奶奶没有钱,钱都是别人的。你呀,就安心在大岭镇读高中,只要肯学,在哪里都能有出息。”

“不去城里一中读书,我能有狗屁的出息。奶奶,你说话不算话,我讨厌你!”江浩说翻脸就翻脸,竟然一点脸面都不给郑春花。

罗芳母女听着也不爽,她们算准了郑春花肯定会妥协的。

可今日的郑春花大大出乎她们的意料,她非但不妥协,还心力交瘁道:“阿浩,奶奶没有本事,你要怨奶奶,奶奶也无话可说。”

江蓉跟老不死说了什么,她性情大变,还换了个人似的。

罗芳把矛头对准江蓉,骂道:“江蓉,你跟你奶奶说了什么,她怎么变成这样子!”

江梅生怕把郑春花逼急了,忙打圆场道:“奶奶,钱的事,以后再说,你先安心养病,身体要紧。”

郑春花平静道:“我就一个老婆子,哪有什么钱?这些钱都是郑家人施舍我的,我能顾好自己,不让你们养,不成为你们的负担,你们就该满足了。至于想问我要钱,是没有的了。”她紧盯着江梅,似乎要看透她的心,“如今阿梅你也出来工作了,也是有能力的,你帮忙负担一下你弟弟的学费。”

江梅参悟她的话,意识到这个老家伙是不会给他们一分钱的了。

罗芳火了,和着她忍耐了这么久,到头来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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