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近半个月的酿造,第一批由曹秀亲自酿造的酒大功告成。

酒香四溢,甘醇可口,宛如琼汁甘露,饶是连郭嘉这种喝遍了好酒的人也是赞不绝口。

可曹秀并不满足。

他还要提纯,给酿出来的酒再度加工,提高度数。

这个过程很麻烦,也很耗时。

但好在曹秀早有准备,所以一切进行得也十分顺利。

只不过他这段时间天天往外跑,自是引起了丁夫人的注意,好几次询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曹秀借口与郭嘉出门研学,丁夫人自也是不好说什么,毕竟郭嘉是曹操亲自派给曹秀的。

而就在曹秀完成酒的提纯工作后,司马懿出现在了司空府。

按照曹秀给他规定的时间,他这算是迟到,迟到了整整十天。

“草民来迟,还望少公子恕罪。”

他来到司空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曹秀请罪。

如此这般看来,他似乎也知道他的这种行为已经得罪了曹秀。

只不过看他的脸色,却又不像。

他跪在曹秀面前,脸上乃是说不出的淡然和镇定,有恃无恐。

郭嘉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

不过他脸上也是一片云淡风轻之色,与司马懿可谓一模一样。

唯独曹秀脸色不太好。

事实上,他知道司马懿是故意来迟。

也知道司马懿为什么有恃无恐。

所以他不能纵容司马懿这种自以为是的心理。

“恕罪?”

“不了,你司马仲达才名广达,许都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本公子岂有怪罪于你的道理?”

“你回去吧,就当本公子之前说的都是屁话。”

曹秀的声音不轻不重,落在司马懿和郭嘉的耳中便像是凉风吹过,微有寒意。

然而司马懿一听到这话,顿时脸色巨变,忙道,“少公子恕罪!”

“草民府中之事繁杂,若不解决,只怕无法出府,所以这才来迟,还请少公子恕罪啊!”

他原本想把张春华抬出来当挡箭牌。

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曹秀当然也知道他说的就是张春华,但他的脸色却并未有任何更改,反而更加的阴沉。

只听曹秀道,“这世上之事,还有难得倒你司马懿的?”

“别的不说,光是你这一手投石问路便是十分的精彩啊。”

一旁郭嘉闻声,当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然而司马懿却是怔色问道,“少公子此言何意?草民怎敢有此等想法!”

眼见曹秀一下子就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司马懿说话时,眼角余光不由瞥了瞥站在一旁的郭嘉。

他以为,曹秀能看穿这一点,乃是郭嘉告诉他的。

但他不知道,郭嘉其实也是刚刚才知道,还是在曹秀的提醒下。

曹秀看着仍在装傻的司马懿,脸上不由泛起一丝冷冷的笑意。

偌大三国,能够装疯卖傻到你这个地步的,古往今来也真是再无他人。

难怪最终三国归晋,你司马懿被尊称为高祖,那不是没道理的。

不过你在我曹秀面前演戏,那也太自不量力了。

于是只听曹秀道,“你以为你来迟十日,本公子就会触发你,放你回去?”

“你以为这样一来你就可以不为我曹氏所用?”

“你以为你这点小聪明能瞒得过我们的眼睛?”

曹秀一点也没藏着掖着,直接打开了天窗。

原来,司马懿故意来迟,就是想以此来让曹秀认为他司马懿对曹家不敬。

如此一来,曹家自然就不会再让他入朝为官,而他自然也就不用再为曹家做事。

所谓投石问路,也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试探曹家的胸襟。

或者说,试探曹秀的胸襟。

倘若曹秀有容人之能,不但不怪罪于他,反而重用于他。

那他司马懿不见得就不能投靠这样一位明主。

可如果曹秀没有容人的肚量,因此而对他生厌,那他自然也就没必要再选择曹秀为主。

这一点,曹秀看得出来,郭嘉也看得出来。

只不过他司马懿没想到的是,曹秀不但看穿了这一点,而且还十分大方的放他回去。

这是真的?

这显然不是真的。

司马懿不蠢,如何不知这是曹秀的反话?

“少公子严重了,草民绝无试探之意!”

“草民甘愿为少公子鞍前马后,竭力效劳!”

此时此刻,他才明白曹秀的可怕之处。

一个年仅七岁的孩童,心智竟成熟到如此地步,简直可怖!

他的心中不由猜测起郭嘉投靠曹秀的原因。

对于郭嘉,他也是知道的。

所以当他看到曹秀率同郭嘉出现在司马府的时候,他的心中其实就早有了决断。

只不过他还是想试探一番。

可谁知被曹秀一眼识破,简直儿戏。

曹秀闻声,仍是不咸不淡的道,“本公子可受不起先生大才,先生还是回去吧。”

欲擒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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