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鬼也不放过你。”
苏敏敏笑了。
“那就等你做了鬼再说吧。”然后捋了捋长发,轻声道,“第一份,是高三的时候许之恒写给你的信,我看都没看就烧了,没法还你。”顿了顿,继续说道,“第二份,是你那年生日时他送的礼物,盒子里,其实是有东西的,被我拿掉了而已。”
机关算尽,最终得到的依旧是他的冷眼相对。
与你,那些过去的勾心斗角或许不会改变如今的结局。
与我,那些年少时的冲动,却是一生中都抹不掉的污点。
让人夜半惊醒时的梦靥,一段不光彩的过去,如今都说出了口,像是在太阳底下曝晒自己那发霉的心,心脏上的裂开了一个又一个狰狞的口子,张牙舞爪竟如此可怕。
再也不是那美丽的凤凰了,即使想浴火重生,也找不回过去的自己。
苏敏敏一边笑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来,抓起卫楠的手,把里面的东西轻轻放到卫楠的手心里。
“还给你吧。我们……从此两清。”说完便扭头走开,高跟鞋跟地砖接触的声音雀跃又有节奏感,苏敏敏长长的发在灯光下泛着一层柔和的光,一袭长裙也被海风吹了起来,潇洒无比,也孤单无比。
卫楠低下头,握了握手心里冰凉的戒指。
还有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有些模糊,却依旧是那个人熟悉的笔迹——
“卫楠,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也不知道我给得起你什么。只能把心底最干净的地方,留给你。”
心底最干净的地方,是哪里?
许之恒,你的心里留给我的位置,我早已找不到了,也没有资格……继续住在那里。
一个戒指,一张纸条,错过的东西回收的时候,却已然太迟。
终于明白你所说的那句话的含义。
“我只想找一个,能够接受我一切的人。”
当年你以为我收到了戒指是吗?你以为我收到之后没有回应是因为看不起你是吗?你以为我不愿意待在你心底最干净的地方,不愿意接受你最珍贵的戒指,所以你才那样说的是吗?
当时的你是什么感受,为什么现在想起来,都会有种心疼到窒息的感觉呢?
手心里冰凉的戒指,突然染上了一滴温热的泪,也瞬间被风吹干了,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很多年后的一次公务出差,卫楠独自一人飞到了海南。
那家曾经住过的旅店,因为城市规划而拆迁了。那些曾经走过的路线,过了几年,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个曾经喜欢过的人,已经走出了自己的世界。
物是人非,时过境迁。
卫楠曾经最爱的歌手,阿桑,死在乳腺癌的折磨之下,低调的她在临死之前,甚至没有透露过任何风声。那个寂寞的女子,离开得那样沉默和突然。听着她空灵的歌声,脑海里清晰放映着的,是过往那些熟悉而鲜活的画面。
大学二年级的那一年,有那样一个人,在愚人节的那天骑着车飞到身边,背起自己往医院狂奔,他宽阔的背上传递着暖暖的让人安心的温度,他焦急的目光让人心里一阵阵的疼痛,医院走廊里刺目的日光灯印出他听到病情不严重的刹那,微笑的脸。
毕业旅行的那一年,苏敏敏对许之恒笑着说再见,黑亮的长发被海风吹起,略显瘦弱的身影终于消失在长长的走廊尽头。走廊的拐角处,许之恒低沉的声音独自唱着阿桑的《受了点伤》。修长的手指弹着吉他来伴奏,他坐在那个沙滩上,背倚着栏杆,海风轻扬起他细碎的刘海,露出他精致的面部轮廓,那双眼睛,深邃的如同最寂寥的黑夜,回头凝视卫楠时,却如同隔了一个沧海般遥远。
他双唇微张,轻声吐出的歌词,一个字,一个字,如同珍珠落玉盘,轻轻敲打在卫楠的心上。
“love,晚安,就别再为难,别管我会受伤。想开,体谅,我已经习惯,不然又能怎样。这个城市太会伪装,爱情就像霓虹灯一样,谁离开之后却把灯忘了关,让梦做得太辉煌。竟然以为你会不一样,但凭什么你要不一样。一首情歌都比一个亲吻更长,这就叫做好聚好散……”
分贝压得极低的缘故,沉闷的空气里,心脏因为太疼痛而失速地跳动着,耳边撕扯般的风声里,卫楠似乎听到了自己压抑的哭声——那只是存在于幻觉里的哭声,从来不敢在人们面前发泄的哭声。
海浪不断地冲击着沙滩的声音,和着许之恒低沉的嗓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在悲鸣。
手心里是那枚冰凉的戒指,还有纸条上,被泪模糊了的字迹——
“我只能把心底最干净的地方,留给你。”
许之恒跟着他母亲出国,苏敏敏远走他乡,其余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只是卫楠不知道,在自己静静注视着许之恒的时刻,远处的楼台上,也有个人在静静注视着自己。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周放评价道,“这是一个美丽的死局。”
陆双说:“没关系,我便是解开这死局的钥匙。”
周放笑着问:“那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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