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沈欢听见了小徒儿的声音,脚步果然顿住了,她深呼吸一口,然后回头对着祁长忆笑了笑。

&ep;&ep;“殿下,我就不跟你们去了,我本就是外族人,自然要跟我的族人们同生死,我,打算留在这里。”

&ep;&ep;祁长忆也打开车厢从上面跳了下来,跑到了沈欢面前,拉住了她的衣袖。

&ep;&ep;“沈师父,可是这里马上就要打仗了,很危险的,你听话一点,跟我们走好不好?”

&ep;&ep;沈欢听着这一声声的“沈师父”,心里很是难过,与她朝夕相伴师徒情深的小徒儿,现在还没有记起她来,可是他们却不得不分别了。

&ep;&ep;“殿下,你听我说,就是因为要打仗,就是因为危险,我才更要留下,军营里会医术的人太少,而我精通医术,我留在这里可以救治很多伤员。”

&ep;&ep;沈欢声音哽咽,又拼命压抑住,扯出个笑来。

&ep;&ep;“殿下,不用担心我啦,赵将军那么厉害,肯定会胜利的。倒是你,能不能照顾好自己能不能,不要

&ep;&ep;再受伤能不能,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好好长大”

&ep;&ep;沈欢看着祁长忆的眼神很是复杂,有不舍有担忧,她本来都打算就不管什么大德大义,不管什么战争祸事,就陪着自己小徒儿去到个安稳的地方的,好好替他调养身子,让他完全恢复记忆就好了。

&ep;&ep;但是马车才刚走了两步,她脑海就止不住一直涌现出战争的残酷来,在她小时候,外族是经历了不少战争的,那满城的血,深深刻在她心。

&ep;&ep;所以她后来才会做了医者,就是不想再在战争来临得时候自己无能为力。

&ep;&ep;现在,她有能力了。

&ep;&ep;祁长忆一边摇头,一边拉着沈欢的衣袖不放,他对沈欢一直有种亲切感,很不愿意她就这么离开自己。

&ep;&ep;沈欢轻轻袖口抽了出来,转而握住了祁长忆的手。

&ep;&ep;“好了,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不许哭哦。”她摸了摸祁长忆已经长长了不少的头发,“我还要去帝都城找你的,到时候我们尊贵的皇子,会不会装作不认识我了呀?”

&ep;&ep;祁长忆眼眶红着,他最讨厌离别。

&ep;&ep;“不,不会的沈师父,你一定要来找我,我会帯你去帝都城吃好吃的,玩好玩的所以你一定要

&ep;&ep;来……”

&ep;&ep;沈欢看着他,心里想,可是我们都已经去过了呀,傻徒儿。

&ep;&ep;“好,我们拉勾。”

&ep;&ep;两人勾了勾小指。

&ep;&ep;“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殿下能不能满足我呢?”

&ep;&ep;祁长忆用力点了点头,“好。”

&ep;&ep;“殿下可以叫我一声师父吗?不是沈师父,就只是师父”

&ep;&ep;“师父。”祁长忆没有犹豫的就脱口而出了,“师父师父师父”

&ep;&ep;沈欢笑了笑,终是放开了手,走到了军营的门口,转身却看见祁长忆还站在原地。

&ep;&ep;她挥了挥手,“走吧。”

&ep;&ep;“师父……”

&ep;&ep;祁长忆自己擦了擦眼泪,慢慢走回了马车旁。

&ep;&ep;裴争一直站在马车旁看着,并没有言语。

&ep;&ep;扶着小人儿上了马车,裴争遥遥看了沈欢一眼。

&ep;&ep;沈欢对着他,深深的拱手行了个礼,意思是,小徒儿,拜托给你了。

&ep;&ep;裴争点头,然后转身上了马车。

&ep;&ep;马车疾驰而去,扬起半空黄沙。

&ep;&ep;沈欢身边走过来一个身影,在她身旁站定,可道路上马车的踪影早已经远去看不见了。

&ep;&ep;“将军,连道别也没有,不会后悔吗?”

&ep;&ep;“道别,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意义。若是活着还能再见,没有意义,若是死了永世不见,更没有意义。

&ep;&ep;赵隶棠握紧了手的长剑,转身走进了军营。

&ep;&ep;“全体准备!出军!”

&ep;&ep;两辆马车并没有一起往帝都城的方向行驶,在经过距离边陲小镇最近的安里城时,其一辆就拐了弯。

&ep;&ep;载着江逾白和祁依柔的那辆马车继续往帝都城行进,若不是因为这一路上要照顾着祁依柔,江逾白也是不愿意就这么回去的。

&ep;&ep;而载着裴争和祁长忆的那辆马车,将要前往安里城。

&ep;&ep;还没到安里的城门口,就在一路上看到了不少的流窜而来的难民,他们都没能进的去城门,只能在这沿路上打着地铺,灰头土脸蓬头垢面,甚至连干粮和水都快要消耗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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