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的时候,每个好学生估计都会听到家长这样的叮嘱:“不要和谁谁谁一起玩,他不是好学生。”我当然也被这样叮嘱过。可是,自从那次和何家承患难与共之后,他就彻底把我当成了自家人,而我也成了唯一一个被拉进所谓“坏学生”圈子的好学生。

大概是为了感谢我没有向老师告状的哥们义气,何家承骑着他那辆死贵的自行车拉着一个从没在外面吃过饭的我,去吃了我人生中第一次的街边小馆,并见识了被他们嘴里习惯说的马砂是什么样子。

所谓的马砂,就是马路砂锅。小馆子架在夏日的街头,屋里很小,座位也很少,大部分桌子就随意地摆在门外的马路边上,桌子上油腻腻。一群半大不小的男孩子们围坐在一桌,假装自己像大人们一样,吃着烤串喝着啤酒,但是言语间却透露着无比的稚嫩。

我从何家承手中接过人生吃过的第一串街边烤串,第一口还被烫了一下。我还记得当时我被他们一群人嬉笑地起哄,后来被何家承以不管结账为由,镇压了下来。我原本以为在这样的场合,自己会很害羞,而事实上却是我自己居然也跟着大伙笑了。

对于一个家长眼中的乖乖女,老师眼中的好学生来说,其实这样偷偷地做着看似不被允许的事儿,心里确实是刺激而新奇的。看着他们这样的一群人,我可能是第一次开始思考,人生原来还有很多种可能,人也有很多种活法。

坐在餐桌边上,看着他们互相比着飙着脏话,但却清晰地感受到,其实他们只是为了展示自己在这个年龄是多么的叛逆。他们喝着啤酒,也只是想要证明,他们想要快点长大而已。他们的眼神依然清澈。

也许多年以后,再回想起来,曾经年轻时候被认定的坏孩子,真的并没有坏到哪里去,没有勾心斗角,更没有尔虞我诈,他们的叛逆只是想证明自己的成长而已。

吃过了第一顿饭之后,我仿佛就正式进入了组织,开始被何家承带着参加了所谓的“坏学生”们更多的活动。而每个周末雷打不动的就是他们自组的乐队排练。那个时候正是“光辉岁月”流行的年代,他们会围着一个随身听,要么跟着beyang一起海阔天空地嘶吼,要么就是认真地听着唐朝乐队一下一下敲打着鼓点。那个时候,大张伟也还是个孩子,稚嫩地唱着“向我开炮”。

其实,让我有些遗憾的是,我自始至终并不是乐队成员,从小家长对我的教育就是好好学习、读书、做作业,吉他、贝斯、架子鼓这些东西对我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我原本以为这些都只会在电视的春节晚会里出现,没想到身边的这群坏小子玩起这些来却一脸认真,有模有样,还时不时地会让我感到一股锲而不舍的匠心精神。

记忆中,我经常会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他们敲敲打打,唱唱跳跳。虽然听的是摇滚,可是每次都觉得内心特别的宁静。

那个时候,面临着高考的压力,高中的孩子们周末的作业非常多,而且很多都是各种来源的模拟考试试卷。

而说到试卷,就不得不提到著名的黄冈中学。在那个年代,想必每个经历高考的人,说起黄岗都会心里一颤。每个认真准备考试的考生应该都被铺天盖地的黄冈的模拟试题砸蒙过。

著名的湖北黄冈中学,曾凭借着高升学率、高获奖率被誉为高中教育的“神话”。黄冈中学的校园还曾经成为热门旅游景点,无数高考人都曾经造访,而之后的黄冈密卷更是以经典席卷国,这份黄冈特产也就成了一代人特别的记忆。

我开始慢慢地习惯了周末在乐队的排练伴奏中,奋笔疾书写考卷度过。话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得自己真的算的上是一个非常有定力的好学生了,不管乐队怎么吵闹,都没有影响过我答题的进度。因为答完题,我就有时间静静地坐在一旁看他们唱歌了。等到乐队排练结束,就迎来了乐队最重要的环节,大家纷纷从书包里掏出考试卷子,聚在一起,拿着我的卷子答案——开抄。

其实,说到这,我想要洗白自己。我最开始对这样的行为确实是抵制的,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居然听进去了何家承他们的歪理邪说,不再反对。按照他们的概念,就是毕业以后的工作生活,谁用得着去解答这么难的语文或者数学题目?如果不打算做专门研究的,学这么深奥又有什么用?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我竟无言以对。

所以,我最终还是倒戈了,接受了被抄作业的这个现实。开始的时候,偶尔我还会努力做着内心挣扎,想要挑挑拣拣给大伙指导几句,但说实在的,面对他们薄弱的基础,可能要辅导的话还真的要从1+2=3说起。所以,后来我也就懒散了。

如今回想起来,如果知道了当时的这段灰色记忆,乐队成员不少的学生家长估计都要来讨伐我——就因为你,我们家的孩子没有好好学习,没有拿到好成绩,最后没有考上好的大学,没有找到好工作……现在会想起来,我也只能无奈地笑。年轻的时候,毕竟思考得少,只沉醉于当下的幸福和欢笑,谁又会想到多年以后的事儿呢。

说到沉醉当下的幸福和欢笑,就不得不说高二那年寒假前的新年晚会。记忆中,上学的时候最开心的事儿就是每年的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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