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南诏大乱距今,一月有余,南诏四起战火,大燕胤荣太后、北沧阑帝、西启太子一同失踪,三国大乱,南诏趁势起兵,烽火燎原。

&ep;&ep;《天下治》有记。

&ep;&ep;天襄六十年孟春,西启公告天下,太子殁,帝悲痛欲绝,久病不起,夺嫡内乱连起,朝堂混乱。南诏趁势两路围攻西启祁郡,不过三日,祁郡失守,西启退兵乌山,南诏乘胜追击,大破西启,同月,攻破西启国都,入城逼宫,西启破国,火烧宫廷,帝殁,朝臣南诏。

&ep;&ep;天襄六十年仲春,胤荣太后无故失踪,新帝年幼,无人摄政,大燕常肆王于西北起兵谋乱,燕都常琳王犯上反君。同月,南诏起兵入攻,大燕内忧外患,常钰王归燕,辅常湘王摄政大燕。

&ep;&ep;天襄六十年暮春,大燕第一将军燕无吝联姻北沧高阳王百里西楚,同驻北沧边关,北帝未归,储君虚位,大燕左相千婵月代理朝政,不得民心,举国惶惶。

&ep;&ep;天襄六十年初夏,南诏于云水起兵,攻打西北,常肆王卖国通敌,不过半月西北失守,南诏借道西北入侵大燕腹地,大燕常钰王挂帅守城。

&ep;&ep;天襄六十年盛夏,南诏经附属国西启水路,入侵北沧边关,与西启两路围攻。

&ep;&ep;南诏之乱,已去半年,天下之势重新划分,四国天下,南诏独大,西启天下、大燕西北、北沧边关尽数落入南诏腹地。

&ep;&ep;当日巫蛊遍地的巫汀崖,今时,一片荒芜,灌木落了根,只剩些许枯藤枝桠。

&ep;&ep;崖底,巫水已干涸,乌黑的浓雾弥漫,混混沌沌里,只望得见四处高耸的礁石,阴冷漆黑,随处可见身穿黑色斗篷的侍卫,皆蒙面示人身背刀剑,绕着一处低矮的小屋来回巡视,戒备森严,屋檐下,男人跑来,越过巫水河,抬头望见远处打马而来的人影,沉凝紧绷的脸这才露出一丝松动,快步迎上去:“公子可算来了。”

&ep;&ep;来人是千禅月,一身青色的披风,将半张脸遮住,怀里抱着孩童,同样裹得之露出一双眸子。

&ep;&ep;这巫汀崖底,巫蛊太重,若无真气护体,裸露在外的肌肤必定毒入骨髓。千禅月拢了拢孩子的衣领,包裹严实了,那孩子很听话,只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珠,奶声奶气地喊着:“程大。”

&ep;&ep;程大红着眼点头,转眸看着男人:“公子还是先去看看爷吧。”

&ep;&ep;千禅月抱着孩子向小屋走去:“他如何了?”

&ep;&ep;程大一时沉吟,久久才道:“不好。”停顿,语气凝重,“很不好。”

&ep;&ep;如何能好,近半年光景,爷没有踏出巫汀崖一步,即便内力再出神入化,半年不眠不休地任巫汀崖的巫蛊入体,也早已亏空了肺腑。

&ep;&ep;爷,并不想独活,所以,如此放任生死。

&ep;&ep;到了小屋,不敢擅自进去,程大站在门口喊了一声:“爷。”

&ep;&ep;枯木搭建的小屋,缠绕着枯萎的藤蔓,昏暗的天,漆黑的屋子,没有半点光亮,唯有屋外千禅月手里提着一盏灯。

&ep;&ep;久久,屋里没有任何声响。

&ep;&ep;程大又轻声道了一句:“爷,禅月公子来了。”

&ep;&ep;“你们吵着她了。”

&ep;&ep;她,秦宓在说闻柒。冰冷的嗓音,无一点情绪,甚至,带了些许暴怒的杀气,隐而不发。

&ep;&ep;半年光景,秦宓越发乖张冷漠。

&ep;&ep;千禅月怅然,尽量心平气和:“秦宓,我们谈谈。”

&ep;&ep;屋里,只丢出来冷冰冰的一个字:“滚。”强硬,阴冷,没有丝毫耐性。

&ep;&ep;这个男子,如今一身嗜血。

&ep;&ep;千禅月似轻探一声,扣了扣门檐:“可否开门,如此待客之道,我不接受。”

&ep;&ep;如今,大抵也只有千禅月敢忤逆他一分。

&ep;&ep;“滚。”依旧只有一个字,越发森然冰冷,隔着枯木的门,秦宓道,“现在。”

&ep;&ep;程大急得满头大汗,一如这半年,秦宓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好像行尸走肉。

&ep;&ep;“不开门,那我只有自己动手了。”

&ep;&ep;千禅月说了一句,抬手就要强行推开门,只是手还未碰到门,骤然风刃刮面,几乎要震碎他的指尖,护住怀里的孩子,千禅月飞身退开。要不是他闪得快,一定会被这内力震得内伤。

&ep;&ep;门随之大开,入目,屋里一片昏黑,空荡荡的,只有一张藤蔓编的小榻,榻上,落了一件衣,破碎褴褛,染血的衣,因着光景太久,已发黑。

&ep;&ep;秦宓便半蹲在榻前,一遍一遍拂着那件发黑的血衣,指尖落在绣着青竹的袖口上,凉眸,没有丝毫影子,一团晕染不开的浓墨般,空洞、浑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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