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路西法踩上窗台,展开他漆黑的羽翼,也跟随黑影一起跃进了地狱永不消散的夜。

&ep;&ep;路西法被指引到了地狱的边境、第一层地狱灵薄狱,灰色的雾气把他包裹其中。路西法反复寻找了几遍,终于在雾气中发现了一抹再眼熟不过的的黑色,“噢,沙利叶!”他忍不住自己的惊叫,急忙盘旋着降落。

&ep;&ep;堕天使摇晃着昏迷的沙利叶,但对方毫无反应,眼睛紧紧闭着。

&ep;&ep;沙利叶的六翼软弱无力地垂在身后,他低垂着头颅,如同自己的生命已经丧失在这团雾气中了。路西法托起沙利叶的脸,在看清一切后他的表情罕见地露出惊诧。

&ep;&ep;这是什么?

&ep;&ep;路西法用指腹擦拭掉沙利叶脸侧的血污,摩挲着他光洁皮肤上的奇怪符文,这些密密麻麻的黑色文字被深深铭刻,几乎覆盖了沙利叶整张左脸。

&ep;&ep;这些符文组成的图案,是一只蝴蝶。

&ep;&ep;在某种信仰中,蝴蝶代表着人的灵魂,灵魂、灵魂、灵魂……路西法被这个名词绕了进去,他还没有思考完,昏迷的天使就醒了。

&ep;&ep;“路西法,你怎么在这里。”

&ep;&ep;路西法迅速抬起头,正对上沙利叶黑色的眼睛——这双眼睛真是漆黑啊,几乎看不见一点光芒。路西法还没有反应过来,“啊,沙利叶,你……醒了?”

&ep;&ep;“你应该回答我的问题,路西法,还有,我是昔拉(Sariel),”对方面无表情地纠正他,“昔拉,不是沙利叶。”

&ep;&ep;“有什么区别?只是重音不同,你想换个名称也不用这么偷懒吧,不过新鲜感倒是有。”路西法咕哝着,黑发天使说:“昔拉不是沙利叶。”

&ep;&ep;“什么?”

&ep;&ep;他没有继续回答,转身展开六翼直接离开,剩下路西法在原地一头雾水地重复:“昔拉不是沙利叶?这是个病句吧……”

&ep;&ep;但接下来的一切证明着不是个病句。

&ep;&ep;昔拉似乎忘记了自己作为沙利叶的一切,即使瑰洱用尽了全力也没有在他的梦境中找到过往的半点踪迹,要知道梦境会暴露出人藏匿的一切——这只能说他的记忆已经被完全、彻底地抹去了,而昔拉也变得更加沉默,性格似乎更沉重了。

&ep;&ep;但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位自称为昔拉的堕天使竟然开始一板一眼地参加会议、一板一眼地按照路西法所说参与公众活动、一板一眼地开始学习做一个领导者、一个新偶像,而且异常成功,没过多久昔拉便成为了地狱的新星——凭着他冷酷异常的杀伐。

&ep;&ep;昔拉的疯狂和冷酷让地狱最残忍的恶魔都不禁要怜悯死在昔拉手下的可怜虫,没有人及得上昔拉,没有什么及得上他手里的骨剑般可以如此利落地收割生命。恶魔们完美他、把头骨堆在他的王座下,大喊:昔拉绝对会是地狱中有史以来第一的刽子手!昔拉万岁!

&ep;&ep;“所以我说的都是正确的!”路西法在一次例行会议里洋洋得意地拍着扶手,“只要按照我所说的做,毫无疑问你就会成为下一个超级明星!来吧,谁想成为下一个?向我举起你可爱的手吧!”

&ep;&ep;其他地狱君主不约而同打了个厌倦的哈欠,躺着的继续躺着,吃东西的继续吃东西,闲聊的继续闲聊,路西法不开心地绷着下巴。

&ep;&ep;这时门被推开了,玛门(Maon)第一个做出反应,跳下桌子跑到来人的面前。

&ep;&ep;“昔拉大人昔拉大人!”玛门仰头抓住昔拉的衣角,眼睛闪亮得如同他收藏在家里的金币,“能不能把您掉下来的羽毛送给我啊?一根就够啦!”

&ep;&ep;昔拉低头看着这个小恶魔,片刻沉默后,一根羽毛晃晃悠悠从他半展开的翅膀上飘落下来,掉进玛门高高举起的手里,小恶魔眯起眼睛,开心得尾巴直晃悠。

&ep;&ep;其他人撇嘴,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浮——夸。”

&ep;&ep;“你们才不懂我呢!”玛门哼了一声,对他们挤挤眼睛,一蹦一跳地回到座位上,把手里漆黑的羽毛按在脸上蹭。

&ep;&ep;“有事吗?”路西法懒洋洋地问,昔拉没有答话,一扬手,一只鸽子便惊慌失措地飞扑到路西法脸上。

&ep;&ep;路西法惊叫起来,胡乱挥舞着手臂,边在鸽子毛里打喷嚏边大骂:“该死的!我——啊啾——我他妈过敏啊!我——啊——啾!”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旁边的阿斯蒙蒂斯(A□□odeus)抓过扑腾的鸽子,对路西法促狭地笑着:“没想到你打喷嚏的时候还挺可爱的哈哈。”

&ep;&ep;路西法抽出一张手帕捂住鼻子,“你妈的——啊——快看是什么东——啊啾!”

&ep;&ep;“好好好遵命我的大人,我看还不行吗。”阿斯蒙蒂斯捏起鸽子的翅膀,这只瑟瑟发抖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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