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奸臣利用流民闹事,目的就是为了让兵部镇压。兵部可以压住今日闹事的流民,但兵部压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只要奸臣将事实稍加改动,朝廷就成了将刀枪指向无辜百姓的罪人。

&ep;&ep;自古以来,哪一次改朝换代不是由农民造反而起。那些虎视.眈眈的奸臣利用农民疾苦,要么发动农民战争颠覆朝廷政权,要么以镇压农民起义的名义诸侯并起,各个诸侯拥兵自重,从此天下割据。

&ep;&ep;敌人在金陵城外放置了一个巨大的棋盘,其中每一个流民都是他们设下的棋子。若是兵部以武力镇压,便等同于对弈的人将棋盘砸碎,这是严重违背棋道的。眼下朝廷能做的事情不是打破游戏规则,而是直面这场游戏,利用对手的规则漏洞打败对手。

&ep;&ep;我不能再任由兵部沦为敌人对付朝廷的工具,不能无视兵部与流民鹤蚌相争,最终让敌人渔翁得利。无论前面的阻力有多大,无论我身边的每一个人是何等反对,我都要站出来,站出来与隐藏在幕后制造混乱的蛇头来一场殊死较量。

&ep;&ep;“苏将军。”我微微一笑,“听闻苏将军为安抚流民呕心沥血,奴家特来探望。”

&ep;&ep;苏远指着市中心的方向说:“马上给我回去!”

&ep;&ep;我不为所动,看着城楼下浩浩荡荡的流民大军问:“此时城下有多少流民?”

&ep;&ep;苏远愣怔片刻,说:“两万余人。”

&ep;&ep;“什么叫两万余人?”我回头看着苏远,“具体两万余多少?这两万余人中有多少男人,多少女人,多少老人,多少小孩?”

&ep;&ep;“你!”苏远全然没了耐性,但苏远看到我异常严肃的眼神时,苏远第一次对我低头说:“末将不知。”

&ep;&ep;“户部的人在哪里?!”我厉声大叫。

&ep;&ep;一旁走出一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年轻官员说:“微臣李幌是户部主事。”

&ep;&ep;我将右手大拇指竖在李幌面前说:“可认得这是什么?”

&ep;&ep;李幌的视线迅速聚焦在我的玉扳指上,他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说:“微臣见过十三王殿下!”

&ep;&ep;我话音严肃,“李主事,方才的问题,你来回答。”

&ep;&ep;李幌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微臣……微臣不知……”

&ep;&ep;“不知?哈哈!”我大笑出声,转而揪起李幌问:“既然你连城下有多少人数都不知道,你们户部是怎么分配粮食的?我要是流民,我也会以为到了天子脚下也讨不到饭吃!”

&ep;&ep;我甩开李幌,径直往城外走,口中大喊:“兵部、户部管事的都跟我滚出来!”

&ep;&ep;苏辄之完全没料到我会突然病猫便老虎,小声在我旁边唤了一声:“王爷。”

&ep;&ep;我转头看苏辄之,话音依然严肃:“你也来。”

&ep;&ep;我走到城外刑台上。四四方方的刑台上已经跪了十多个瘦骨嶙峋的汉子,各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这些汉子就是今天下午带头闹事的几个人,被兵部抓了压到刑台上。苏远本打算当众把这几个人杀了,以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让其他流民知道哄抢是会被杀头的。

&ep;&ep;十多个汉子被五花大绑跪着,各个垂头丧气,却没有任何一人在哭泣。对于一群经历了无数次死亡,又无数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说,他们对死亡早就麻木了。死亡每天都伴随在他们身边,只不过今天终于轮到他们几个。

&ep;&ep;我问苏远:“这些人所犯何罪,为何要杀?”

&ep;&ep;苏远咬牙切齿憋了半天,说:“这些暴民带头闹事,哄抢朝廷配发的粮食。”

&ep;&ep;我又问:“为何要哄抢?”

&ep;&ep;苏远瞪着我说:“我不是流民,我怎知为何。”

&ep;&ep;我冷笑一声说:“连原因都没问清楚就杀人,我建议今晚苏将军回去需要重新磨刀,因为明天还会有人哄抢,苏将军还要再杀一批人。”

&ep;&ep;“你!”苏远两只眼睛瞪得贼圆。

&ep;&ep;我不理会苏远,转头对李幌说:“叫你们户部的人现在就给我抬一套桌椅上来,我要现场审案。”

&ep;&ep;“是!”李幌赶紧下去安排。

&ep;&ep;我转头对苏辄之说:“苏长史,你来做笔录。”

&ep;&ep;“是。”自从上了城门,苏辄之看我的眼神就跟见鬼一样。

&ep;&ep;我和苏辄之坐在刑台上,没有惊堂木,我就拿扇子敲一记桌子问:“台上所跪之人,尔等可知罪?”

&ep;&ep;几个汉子眼中只有悲凉,苦笑点头。

&ep;&ep;“我问尔等可知罪?!”我狂叫一声。

&ep;&ep;几个汉子终于回过神来,前前后后懒精无神地说:“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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