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宽慰采薇说,“对外宣称,派出去和亲的都是公主。其实不然,皇室贵胄里哪里生得出那么多女眷。就跟王昭君一样,若是皇室女子用完了,皇帝会临时找两个民间女子认作义女,假称是皇帝的亲女儿嫁出去。”

&ep;&ep;采薇则不这么认为,她压低声音对我说:“昨日我特地向皇上套过话,皇上说他心中已有人选。而且皇上说这个人选你我都熟悉。”

&ep;&ep;我一双眼睛登时盯在采薇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采薇样貌好,能弹为唱,气质不错,人也机灵。

&ep;&ep;“你别拿着我看!”采薇将手绢一把扇在我脸上,“我身子早就坏了,脱了衣服不能见人。”

&ep;&ep;我眨巴眨吧眼睛说:“万一鞑子不怎么脱衣服。听说鞑子不怎么用蜡烛。”

&ep;&ep;“就你嘴碎!”采薇气不过,伸过手揪着我的耳朵一阵痛拧。“你这模样比我也差不到哪去,就该给你穿件大红嫁衣拿去和亲。反正鞑子不脱衣服不点灯,横竖他们也看不出来你是个男人!”

&ep;&ep;“啊啊啊!”我疼得连连求饶,“姐姐轻点,姐姐以前都温柔得很,怎么就今日如此生猛?”

&ep;&ep;“碰!”书房的门一掌被人推开,龚衍带着满腔怒火冲进来骂道:“书房乃是清净之地,你二人不知羞耻,竟然当着百家经文的面做出苟且之事!”

&ep;&ep;采薇最是喜欢戏弄龚衍,她一屁股坐到我大腿上,搂住我的脖子说:“哪有你这般没眼力劲的,明明看到我和秋月在忙,你还故意进来坏我们的好事!”

&ep;&ep;“姐姐求你放过我吧!”我真搞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拿我寻开心。

&ep;&ep;真到这种地步,龚衍拿我也就没辙了。他愤然转身,摔门离去。

&ep;&ep;采薇丝毫没有从我腿上下去的意思。她就着这个姿势将我固定住,直接开始严刑审问:“听说这个坐怀不乱的大才子也被秋月带到床上去了。秋月的床可真软,再是有定力的人,陷进去就爬不出来。”

&ep;&ep;“意外,纯属意外。”我哭丧着脸说,“那天我喝多了,不小心做了欺师灭祖的事情。”

&ep;&ep;“呵!”采薇歪嘴一笑,“秋月当真谦虚,谁看不出来龚先生眼里只有秋月。要不是秋月醉酒,龚先生哪里寻得到可趁之机。”

&ep;&ep;采薇说得我越发无地自容,我这人喝酒次数不多,每次喝酒必定会出事。估计我跟杜康的八字也不和,不然我怎么会一碰酒就倒霉。

&ep;&ep;采薇的指尖划过我的鬓角说:“你的白头发比上个月又多出许多。他那人有什么好的,你怎就放不下他?要我说,这个龚先生比他好上百倍不止,至少龚先生是真心对你的。”

&ep;&ep;我苦笑一声说:“姐姐也是真心对我的,但是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们。既然不能为你们的将来负责,我现在就一定不能轻言许下任何承诺。否则,我与那人又有什么区别?”

&ep;&ep;“龚先生,你蹲在这里做什么?”门外突然传来罄竹的声音。

&ep;&ep;我心里一惊,抱开采薇,一步冲出门去。

&ep;&ep;尴尬,好尴尬。我和龚衍都很尴尬,尴尬地相互看着对方。他蹲在门外,依然比着偷听的姿势。我虽然是站着,但是我的脸色比龚衍还要一言难尽。

&ep;&ep;“秋月。”龚衍慢慢站起身,轻轻唤我一句。

&ep;&ep;采薇随后娇柔妩媚走出门来,风采决然的笑脸似乎是在对我说:不客气!

&ep;&ep;我突然想起苏远说过的一句话:此人自称君子却不行君子之道。

&ep;&ep;我看不懂龚衍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坐怀不乱的人是他,半夜爬墙的人也是他。乐善好施的人是他,偷听墙脚的人也是他。

&ep;&ep;他的原则非常坚固,坚不可摧。但是如果他想自己打破原则,同样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ep;&ep;龚衍会做出非常极端的事情,要么极端的好,要么极端的劣。这样一个只在两极游走的人,丝毫没有半点中庸之道。

&ep;&ep;我该怎么办?相信他还是拒绝他?

&ep;&ep;一抹二尺见方的象牙白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我拉起龚衍的手,径直往花园走。走到灌木从里,我对着汉白玉石碑,给龚衍讲了那块石碑的来历。

&ep;&ep;“我被人辜负过,我也辜负过别人。”我凄清冷淡自言自语,“我至今都不知道为我立这块碑的人是谁,但是我不会去寻找立碑的人,因为我什么也给不了他。我宁愿他慢慢将我淡忘,从新找一个人,过上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日子。

&ep;&ep;“那天冲进王府来胡乱打砸的人,他们以前就来过,以后还会来。跟我在一起,只会每天都过这种提心吊胆朝不保夕的生活。只有离开我,回归大千世界,生活才会丰富美满。”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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