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混乱的画面在我眼前胡乱闪现,根本理不清时间顺序和逻辑顺序。

&ep;&ep;苏辄之,为什么是苏辄之?他为什么要替我去和亲?他跟我长得一点都不像,他虽然现在是变瘦了,但是他那身子一看就不会跳舞。

&ep;&ep;那天在客栈,他一遍遍跟我重复,一次次向我央求,他说每件事情都只做最后一次。他不是在向我索取,他是在跟我道别。他想要用他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命!

&ep;&ep;当时我怒火熏心,我根本不能冷静思考事情的前因后果。

&ep;&ep;我又想起王府花园里的那块石碑:

&ep;&ep;侬今葬花人笑痴

&ep;&ep;他年葬侬知是谁

&ep;&ep;立碑的人想对我说,他是被人冤枉的,可是我没有给那人开口的机会。这次又轮到苏辄之,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苏辄之,我也从来没有给过他辩解的机会。

&ep;&ep;那天苏辄之那么低声下气地求我,求我给他过最后一次生日。可是我回给他的是胸前一脚,那一脚我踢得特别重,正好踢在他胸口。

&ep;&ep;他的心一定很痛,被我踢得那脚痛,被我诅咒的那些话听在心里更痛。

&ep;&ep;“苏将军,你怎就这么糊涂?”我的嘴唇在床单上磨擦着说:“鞑靼那么多人见过我,鞑靼太子还跟我有过肌肤之亲。他们怎么会看不出来你送过去的是个赝品。”

&ep;&ep;“你说甚?”苏远揪起我问,“你身为大安小王爷,怎可以和鞑靼太子有肌肤之亲?!”

&ep;&ep;“你别管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我说,“皇帝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我去和亲,明面上是让我去嫁老汗王,实际上是等老汗王死了以后正式把我划归给太子。”

&ep;&ep;苏远和杨镡突然对视一眼,他们眼中的惶恐如山洪决堤,一触狂澜不可收。

&ep;&ep;“究竟怎么回事?”苏远把我扔床板上坐着,逼我说出事情全过程。

&ep;&ep;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事到如今,继续瞒着也没有意义。我一口气把皇帝让我单独见鞑靼使团,然后设计让我在御花园与鞑靼太子独处的过程讲了一遍。

&ep;&ep;苏远突然失去全部力气一般,颓废地坐到我身边说:“昏君无能,卖弟求荣!”

&ep;&ep;我和杨镡都及时出手捂住苏远的嘴,“这种话以后不能再说!”

&ep;&ep;我本是受伤最深的一个,此时反倒是劝苏远说:“天下是皇上的天下,皇上能这般逼我,自然也能这般逼苏家。挑拨了我和苏家的关系,好叫我趁早死心,乖乖去和亲。”

&ep;&ep;我突然想起门外还有一个人,我赶紧出门把阿虎从两个官兵手下解救出来。

&ep;&ep;“王爷……呜呜呜……”见到我,阿虎立马哭成个泪人。

&ep;&ep;“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我说。

&ep;&ep;阿虎呜咽几声,擦了眼泪说:“我和公子出关后,礼官去给鞑子报信,约定见面地点。谁知鞑靼人刚来,不知从哪里就杀出一波人,提刀乱砍,见谁都杀。

&ep;&ep;“大安人和鞑靼人都有受伤,两边的人也搞不清突然冲出来的人究竟是谁派来的,都以为是对方派来的。所以大安送亲队和鞑靼迎亲队就打了起来,那伙不知从哪杀出来的人反倒是趁乱把公子和陪嫁的马车劫走了。”

&ep;&ep;“想钱想疯了吧!”我都不敢相信我听到个什么故事,“那后来呢?他们现在是不是要赎金?是谁干的?有多少人?”

&ep;&ep;“是……其实是……”阿虎左右看看,对着我耳朵小声说:“是哲别。”

&ep;&ep;“噗!”我原本还挺生气的,怎么突然觉得这个故事滑稽起来。我凑近阿虎耳边问:“是不是哲别发现车里坐的人不是我,所以特别生气?”

&ep;&ep;“嗯嗯嗯!”阿虎连连点头,“他让王爷亲自去赎人,赎金就是王爷本人。”

&ep;&ep;“行吧。”我说,“那其他人呢?其他人怎么样?”

&ep;&ep;阿虎一下子垂下眼帘说:“刚才我听杨将军说,鞑子的太子在混战中受了重伤,现在生死不明。我们的送亲团只活着一半人回来。”

&ep;&ep;“什么?!”我心中倒吸一口冷气,一千人的团队,只活着五百个回来。另外五百个竟然真的被断送在关外了!我以前只是为了方便管教人,故意用这种话吓唬他们,没想到我这张乌鸦嘴的话竟然应验了!

&ep;&ep;完了完了,这下事情闹大了!那些送亲队的人全是官宦人家子弟,我这一口气就得罪了至少五百家人啊!况且那些儿郎各个正值壮年,怎就这般不明不白因我死在沙漠里!

&ep;&ep;难怪苏远的表情那么难看,这件事情兜不住,谁都兜不住!

&ep;&ep;我折回屋子,不知所措地看着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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