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等我走进茶楼的时候,有一桌茶桌前已经围了不少看客。我用力把前面的人挤开,硬着头皮挤到茶桌前去。

&ep;&ep;碧云公子转头看见我,脸上一滞。我赶紧把手指压在我自己唇上,示意他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ep;&ep;碧云公子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ep;&ep;对面的儒生见碧云公子不说话了,飞扬跋扈地大笑道:“怎么样?堂堂碧云居士也有败在我龚衍手下的一天。”

&ep;&ep;我往桌上定睛一看,他们并没下棋。碧云公子这是在做什么?他要跟别人比试就该找他擅长的东西比呀,比下棋以外的东西多不占优势。

&ep;&ep;可是我再往桌上仔细看,桌上只放了一张纸,上面白纸黑字写了“白马非马”四个字。

&ep;&ep;“你们到底在比什么?”我好奇地问。

&ep;&ep;龚衍转头看我一眼,嘴角勾起诡异的笑意。

&ep;&ep;碧云公子伸手抓住我的袖口,眼中若有所指地对我摇了摇头。

&ep;&ep;我腰上又多了一只手,我转头便对上凤栖公子愁云惨淡的眼神。凤栖公子在我腰上捏一把,大致是劝我赶紧离开。

&ep;&ep;这个龚衍有这么恐怖吗?我们才进城几个时辰,怎么一琴一棋两位公子都败在龚衍手下。

&ep;&ep;可惜,我秋月是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

&ep;&ep;我挑起下巴问龚衍:“阁下拜师所从不会是舌战群儒的公孙龙吧?”

&ep;&ep;龚衍站起身,在榻上与我躬身作揖说:“在下姓龚,单名衍,不知姑娘芳名?”

&ep;&ep;我笑嘻嘻地说:“我是你!”

&ep;&ep;包括龚衍在内,所有人一愣,都像是在看傻大妞一样看我。

&ep;&ep;我指着龚衍说:“你不是你,你是我!”

&ep;&ep;“姑娘何出此言?”龚衍问我。

&ep;&ep;我指指龚衍,又指指我自己,认真说:“因为你不是人,所以你是我。”

&ep;&ep;“你是哪里来捣乱的婆娘!”围观的群众说,“怎可出言不逊,辱骂衍公子?”

&ep;&ep;“我没有捣乱呀!”我一本正经地说:“白马都不是马了,衍公子怎么可能还是人?衍公子和我一样,都不是人。”

&ep;&ep;“你不是人你是什么?”围观的人问我。

&ep;&ep;“我是他!”我一手指向龚衍,非常坚定自己的观点。

&ep;&ep;一个围观的男人看不下去了,对着人群外面大叫一声:“堂倌!快点把这个捣乱的婆娘扔出去!”

&ep;&ep;“谁说我是来捣乱的?!”我脱了鞋子站在碧云公子身边说,“我明明是来辩论的!”

&ep;&ep;“秋月。”碧云公子抬头揪揪我的裙摆,他眼中一半是懊恼,一半的担忧。

&ep;&ep;我大大方方对龚衍起手作揖,以儒生礼仪行礼道:“奴家姓邱,愿向衍公子请教。”

&ep;&ep;龚衍含笑请我入座,我便和碧云公子一同跪坐在龚衍对面。

&ep;&ep;我伸手捏捏碧云公子的掌心,让他稍安勿躁。碧云公子勉强回握了一下我的手,算是妥协。

&ep;&ep;龚衍先开口问:“汝今若有白马者,白马是马否?”

&ep;&ep;“是。”我说。

&ep;&ep;龚衍又问:“汝今若有黄马者,黄马是马否?”

&ep;&ep;“是。”我说。

&ep;&ep;龚衍摇头轻笑说:“如此,白马是黄马否?”

&ep;&ep;“否。”我说。

&ep;&ep;龚衍和围观的群众都笑起来,继续问我说:“此非矛盾否?”

&ep;&ep;“非。”我说。

&ep;&ep;“这婆娘傻得很!自己说了前后矛盾的话自己都不知道!哈哈哈!”围观的人已经从偷笑变成捧腹大笑,一个二个把我当笑话在看。

&ep;&ep;我看过每一个嗤笑的人,暗自感叹一千多年前的公孙龙就是用这么低劣的骗术诡辩胜过官吏。

&ep;&ep;当时公孙龙牵着一匹白马进城,官吏说人可以进城,马不能进城。

&ep;&ep;公孙龙说他手里牵得是白马,不是马。官吏说白马就是马。公孙龙问官吏黄马是不是马,官吏说是。于是公孙龙得出结论,白马是马,黄马也是马,这么说白马和黄马是同一种东西。

&ep;&ep;官吏诡辩不过公孙龙,只好让他牵马过去。

&ep;&ep;我暗暗为龚衍叹口气,这个衍公子一定是嫌我太笨了,所以连内容都没变,照着《公孙龙子》给我一模一样说一遍。

&ep;&ep;我反问龚衍说:“按照衍公子的说法,‘白马非马’的理论是成立的?”

&ep;&ep;“是。”龚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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