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时我心中有恨,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我没有问清前因后果,只看了一个表象就断章取义,顺理成章地认为凤栖骗了苏展的钱。

&ep;&ep;凤栖选择沉默,因为他没有其他选择,任何解释都只不过是越抹越黑。就像我当时对所有人诉说我的苦衷,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相信我。

&ep;&ep;其实是有的,那天凤栖说他相信我。因为凤栖也是被人陷害的,所以凤栖愿意相信我。可是我却没有相信凤栖,我直接扼杀了凤栖为自己辩护的权利。

&ep;&ep;那天之后,除我之外,王府里只有三个人知道这件事。苏辄之,阿虎,凤栖公子。

&ep;&ep;一抹灌木丛里的象牙白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跑回十三王府,跑进花园。

&ep;&ep;两年了,这块汉白玉石碑已经在这里站了整整两年。石碑孤独地隐匿在花园里,无声无息。

&ep;&ep;我不敢想象,凤栖公子抱着凤焦琴,一个人站在雪地里等我回去。他从头年十月一直等到次年五月,他想等我回长安,他想亲口告诉我他也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ep;&ep;可惜,凤栖公子没有等到我,他等到的是我走了另一条路回京的消息。

&ep;&ep;凄清的月光下,我发现这个世界比我想象的还要凉薄。不仅仅是因为别人凉薄了我,更是因为我也凉薄了别人的心。

&ep;&ep;我想在这个凉薄的世界里深情地活着,所以我听信一面之词,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替他们每个人寻找绝世珍宝。后来我寻到了那些宝贝,却不想我无意间在他们心中落下朱砂痣。

&ep;&ep;我以为我在王府门口等苏辄之一天,我便是深情。可凤栖公子在长安等了我整整八个月,那不是一天,那是二百三十天。

&ep;&ep;多可笑的两句话:

&ep;&ep;侬今葬花人笑痴

&ep;&ep;他年葬侬知是谁

&ep;&ep;有人替我立了石碑,却无人替他去立石碑。

&ep;&ep;我浑浑噩噩走回厢房,眼前的场景还是和两年前的那天一模一样。

&ep;&ep;阿虎焦急地站在门口,他迎上来问我:“王爷今晚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王爷身上怎么这么脏?王爷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

&ep;&ep;“遇到了!”我对着头顶的月亮拱手报个拳,“一位故人!”

&ep;&ep;凡事不可回头,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ep;&ep;我盥洗过后一个人爬到床上,闭上眼睛,只等明天进宫。

&ep;&ep;==============

&ep;&ep;宫道永远这般又窄又长。

&ep;&ep;以前我觉得宫道长,是因为我可以在进宫的路上有足够多的时间思考,思考进宫之后要做什么。今天我觉得宫道长,是因为我想走快点,快点见到我迫不及待想见的人。

&ep;&ep;过了今天,尘归尘,土归土。愿过去种种反复尘埃落定,每个人都都给各自放飞一条生路。

&ep;&ep;我愿踏上去往异国他乡的路途,与我心爱之人,相伴相守。

&ep;&ep;今天是王德海亲自在奉天殿外等我。

&ep;&ep;我假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问王德海:“王公公,今天只有小王一个人来吗?”

&ep;&ep;“是。”王德海今天的眼神很躲闪,他不敢跟我有正面的眼神交流。

&ep;&ep;“哦。”我装模作样附和一声,“有劳王公公给小王带路。”

&ep;&ep;王德海叹口气,好生劝说道:“老奴劝王爷一句,今天无论发生什么荒唐事,王爷千万不能在皇上面前耍性子,闹别扭。皇上也有皇上的不容易。”

&ep;&ep;我给王德海作个揖说:“王公公放心,小王自有分寸。”

&ep;&ep;“那就好。”王德海虽然年岁已大,但他苍老的眼睛里一直闪烁着锐利的目光。今天则不同,他的眼睛灰蒙蒙的,整个人没有半点生气。

&ep;&ep;我随王德海慢慢走进奉天殿,一步步走向新的未来。

&ep;&ep;我低着头,我怕抬头以后会暴露出我的兴奋。每当王德海往前走一步,我便跟着他的脚步,小心翼翼往前走一步。一步接一步,我感受到周遭的温度从炎热慢慢降为凉爽。

&ep;&ep;大殿的右手边已经做了一队使臣,和我上次来奉天殿时一样,我可以感受到他们每个人都用好奇的眼光看我。

&ep;&ep;我没有往我期待的方向看,只是在心里默默猜测,他现在坐在哪个位置。他有没有从一开始就盯着我,一直没有把视线移开。

&ep;&ep;我轻轻抿着唇,像个羞涩的少女,娉娉走着,一步也不敢抬头。

&ep;&ep;“十三王赵戎。”金銮宝座上,一个威严的声音唤我。

&ep;&ep;我跪在地上给皇帝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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