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现在的恶梦又多了一个,本想睡个午觉压压惊,谁知一闭眼又看到在军营遇到的那具尸体。

&ep;&ep;我被吓出一身冷汗,陡然坐起身时才恍然发现我方才是在做梦。我以前又不是没见过死人,可是那具尸体的样子太恐怖了,感觉死之前还有没说完的话。

&ep;&ep;我甩甩头,想把这些事情忘记掉。世界上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死于非命,只不过恰巧被我见到一个而已。杨镡要把那具尸体抬回他自己的房间,看样子也是想要从死人嘴里再榨出点剩余价值来。

&ep;&ep;我踉踉跄跄出门,见碎玉公子一个人眼巴巴坐在廊下。

&ep;&ep;本来低落的情绪一下子又开心起来,碎玉公子从来都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没想到一间小小的赌坊就能让他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ep;&ep;我走过去拉起碎玉公子问:“你算术学的怎么样?”

&ep;&ep;碎玉公子可怜巴巴说一句:“没苏公子好。”

&ep;&ep;我笑了,拉着碎玉公子去找苏辄之。“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教刘虞坐庄?就因为能做长史的人算术都不差。他若只是皮相好,手艺学不精还是只能做赔钱买卖。我要的荷官,那必须是包赚不赔的荷官。”

&ep;&ep;“我会努力学的!”碎玉公子眨巴眨巴眼睛,信誓旦旦的样子恍若五年前的我。那时我也这般对碎玉公子说,只要他教我读书,我便一定会好好学《论语》。谁知五年过去了,我终究是背了后面忘了前面。

&ep;&ep;如今时空流转,斗转星移。我和碎玉公子站在另一个时空,互相说着对方曾经说过的话。

&ep;&ep;我安慰碎玉公子说:“你四书五经学得不错,三百六十行还是找个适合自己的职业比较好。”

&ep;&ep;“我就要学坐庄!”碎玉公子当即立下誓言,“学不会坐庄我以后不姓庄!”

&ep;&ep;“噗嗤!”我快要笑到吐血,“天下人有几个知道你姓庄,对你碎玉先生而言一个名字能有什么打紧的。”

&ep;&ep;最后我敲响苏辄之的房门说:“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东西不是每个人都学得会的。”

&ep;&ep;苏辄之开门时有些诧异,我笑盈盈地说:“来找辄之借算盘。”

&ep;&ep;苏辄之还在门口犹豫,倒是我大大方方拉着碎玉公子进门去。苏辄之的房间收得清爽干净,看样子他确实是打算后天跟我一起走了。

&ep;&ep;“秋月。”碎玉公子在我身后小声说:“我算盘打得不怎么好。”

&ep;&ep;“你怎么不早说!”我停下脚步,一时有些踟蹰,“那你心算,笔算,口算怎么样?”

&ep;&ep;碎玉公子难得认怂一次,一颗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ep;&ep;我长叹一口气,这能怪谁?不会算术还学什么概率统计。碎玉公子莫不是跟汗青公子一样,也是一沾数学就头大的人。

&ep;&ep;我硬着头皮说:“那你先听听原理,就算不知道具体操作,知道原理总是好的。”

&ep;&ep;“嗯嗯!”碎玉公子点点头,跟我一起在桌前坐下。

&ep;&ep;苏辄之拿过一个算盘问:“秋月要算什么,我可以替秋月算。”

&ep;&ep;“那就再好不过。”我笑眯眯地说:“昨日几位公子同时作证,我与哲别打赌,本来一个必输无疑的赌局硬生生让我赢了回来。仲砚想学赢得赌局的方法,我便来找辄之借算盘,算给仲砚看。”

&ep;&ep;碎玉公子睁大眼睛认真听,生怕听漏任何一个字。

&ep;&ep;我给碎玉公子从头讲来:“如果我们只赌一两次,那就要看运气,所谓运气就是随机发生的事情。有成语曰:随机应变,是根据没有定数的事情做出临时决断。

&ep;&ep;“可是一旦事情发生得多了,那便不再是随机,所有事情的总和会接近与一个固定的数值。这个时候,那个固定的数值叫做必然。

&ep;&ep;“赌客只赌一两把,但是庄家不然。庄家全年午休从早到晚都在赌,庄家所开出来的每一个结果都是必然中的一个,并不是胡乱开的。”

&ep;&ep;“我知道!”碎玉公子急了,“我昨晚自己试过很多次,我自己试的时候不管怎么试都是哲别赢。可是你好像是知道哲别会出正面还是反面,所以你赢了。”

&ep;&ep;我摇头说:“我不知道哲别究竟会出哪一面。但是我知道我自己该出哪一面。”

&ep;&ep;我拿过纸,在纸上写了一个数字:“三十分之十一,只要按照这个比例安排正反两面,我就稳赚不赔。每玩三十次,我出正面十一次,反面十九次,我便是赢家。”

&ep;&ep;“为什么?”碎玉公子疑惑不解地看着纸上的数字问。

&ep;&ep;我提笔继续写:“原理本身是很难的,按照你现在的算术水平,至少要学个四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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