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人太多了,舒瑶胳膊上忍不住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ep;&ep;老师并没有在意她,扭头叫旁边的人:“你是小王吧?小王,赶紧去把琴室的古筝搬过来。”

&ep;&ep;被点到名字的人答应一声,匆匆往琴室去。

&ep;&ep;事情过于紧急,而古筝表演排在第六个节目,老师无暇,按着她的肩膀:“趁着现在这个空闲时间,你得赶紧练一会。”

&ep;&ep;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抬着古筝和架子过来。

&ep;&ep;一掀开布,众人齐齐愣住。

&ep;&ep;古筝断了两根弦,断掉的弦丝可怜兮兮地垂在两侧。

&ep;&ep;负责人都快哭了:“早上还好好的呢,我检查清楚了,没有问题……”

&ep;&ep;舒瑶没说话,她弯腰,伸手将琴弦拾起,仔仔细细地看着那断掉的琴弦。

&ep;&ep;琴弦的断茬处整整齐齐,显然是人为割断。

&ep;&ep;老师显然也发现了,按着太阳穴,头疼不已。

&ep;&ep;临时再找其他节目救场肯定来不及,但是也不能不上场——表演时间掐的精准无比,倘若这里空出七分钟,往后的所有时间计划都会被打乱。

&ep;&ep;舒瑶不言语。

&ep;&ep;这里压根就没有多余的琴弦,更别说安装工具,她侧身回望,舒浅浅斜斜地倚着柱子,拨弄着头发。

&ep;&ep;右手上缠着绷带。

&ep;&ep;舒瑶转过脸。

&ep;&ep;她询问秦扬:“还有没有其他闲置的乐器?”

&ep;&ep;秦扬老老实实地说:“还有一把二胡。”

&ep;&ep;舒瑶:“也行。”

&ep;&ep;老师:“啊啊啊???你会拉二胡?”

&ep;&ep;舒瑶说:“一点点。”

&ep;&ep;秦扬飞快地跑过去,把二胡拿过来。

&ep;&ep;这把二胡已经有段时间没用过了,看上去破旧不堪,蛇皮返潮,琴弦也松了。

&ep;&ep;舒瑶毫不在意,她坐在凳子上,找块软布垫上,轻轻地擦拭掉木料上沾染的松香。

&ep;&ep;她低头,左手握住琴轴,右手运弓,尝试着调调音色。

&ep;&ep;完全可以。

&ep;&ep;时间紧迫,舒瑶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一把二胡之上,埋头调着二胡,抿着唇,头发垂下来,盖住她半边脸颊。

&ep;&ep;舒浅浅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ep;&ep;舒瑶已经有阵子没拉二胡了,她重新试了试音,沉思片刻,便定下曲目。

&ep;&ep;不如选一首经典的、励志的歌曲。

&ep;&ep;舒瑶嘱托秦扬:“你快去写新的报幕卡片,给主持人送过去,现在来不及了,只能希望台下的领导和嘉宾没有留意节目单。”

&ep;&ep;老师拍了拍舒瑶的肩膀:“瑶瑶,拜托你了。”

&ep;&ep;试好音没多久,就快到舒瑶上场了。

&ep;&ep;整个文体馆坐的满满当当,舒瑶从未在这么多人面前上台表演过,刚刚站起来,就觉着腿脚发软。

&ep;&ep;几乎站不住。

&ep;&ep;她畏惧人多的场合,畏惧被一堆人所注视。

&ep;&ep;这样不行。

&ep;&ep;现在已经怕到连二胡都快握不住了,等下还怎么拉?

&ep;&ep;舒瑶深深吸一口气,颤声开口:“秦扬,麻烦你帮我找一条差不多三指宽的丝带过来,蒙上我的眼睛。”

&ep;&ep;只要逼着自己不看,她就不会那么紧张。

&ep;&ep;秦扬依言,迅速地找条白色的丝带过来,覆在舒瑶眼睛上,在后面系了个结。

&ep;&ep;下一个就是她。

&ep;&ep;舒瑶深呼吸,把手搭在秦扬的胳膊上。

&ep;&ep;眼睛看不清楚,等下还得麻烦秦扬把她送上台。

&ep;&ep;-

&ep;&ep;舞台之下。

&ep;&ep;第一排中间,梁衍正在听着助理的汇报。

&ep;&ep;助理低声说:“孟先生那边仍旧不赞成邓先生进董事会,邓先生今天上午去了南苑那边,您——”

&ep;&ep;梁衍打断他:“什么都不用做。”

&ep;&ep;助理答了声是。

&ep;&ep;前排的位子永远都是留给校领导和特殊嘉宾的,基本上,有能力走到这一步的人,多多少少上了年纪,或啤酒肚,或发量稀少。

&ep;&ep;在这一众人之间,愈发显出梁衍不同。

&ep;&ep;他半张脸沉浸在寂寂黑暗之中,眉弓骨长,鼻梁高挺,骨相优渥到毫无瑕疵,透着一股冷峻。一抹灯光恰好落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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