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俩人紧赶慢赶的往竹山寺走着。

&ep;&ep;嘉雨提着二十斤的一桶子清油,总是追不上锦棠,气喘嘘嘘道:“二嫂,你好歹停一停,听我说句话儿,行不?”

&ep;&ep;锦棠于是放慢了脚步,轻轻唔了一声:“你说。”

&ep;&ep;陈嘉雨依旧像昨天傍晚在罗家酒肆的后门上一般,歪着脑袋,两只圆碌碌清澈的大眼睛盯着锦棠:“你可从我身上瞧出不一样来了?”

&ep;&ep;锦棠瞪了他一眼,道:“没有。”

&ep;&ep;陈嘉雨于是又扬起头来,指了指自己的喉结:“再瞧瞧,可发现了否?”

&ep;&ep;锦棠上辈子就曾与陈嘉雨并肩上过竹山寺,也曾听他说过这席话,当然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是以仍是摇头:“没有,什么也没发现。”

&ep;&ep;陈嘉雨换了只手拎着油瓮,道:“瞧瞧,我喉结有二哥的大了,这胡茬,密不密。”

&ep;&ep;因为他迟迟不生喉结,锦棠初嫁进来时,陈淮安曾带着嘉雨,让锦棠在他咽喉里摸过一指头,据说,孩子若迟迟不发育,新嫁娘子的手伸喉咙里搔一下,他从此就会发育了。

&ep;&ep;陈淮安的浪荡疏朗性子,全然不知道,锦棠一根指头颤软软的摸进咽喉,于嘉雨这么个少年来说,那一指头意味着什么。

&ep;&ep;当然,这种偏方,应当也是建立在,借助一个鲜活美丽的新嫁娘,激起一个少年的情欲的基础之上所来的。

&ep;&ep;从此陈嘉雨便如五月间蓄足了水的竹子一般,蓬勃发育,疯长了起来。

&ep;&ep;随着他生胡荐,张喉结,从少年转变成个青年,陈杭很是生气。

&ep;&ep;一个清秀白净的少年,渐渐儿的要长成个男人了,他会生七情六欲,他会变成个真正的男人,然后想女人,这样,他就不会像小时候哪样,专心至致都扑在学习上了。

&ep;&ep;而更加可怕的是,有一回早晨起来,陈嘉雨发现被窝儿是湿的,他似乎是尿床了,但应该不是,因为哪东西粘粘乎乎的,还带着一股子的腥气。

&ep;&ep;那天夜里,他切切实实梦到自己和这二嫂居然在一处,然后,他就崩了。

&ep;&ep;这事儿自然谁人都不知道,但他从小有个记手记的习惯,于是悄悄儿的,把它写到了自己的手记之中。

&ep;&ep;不过,这并非嘉雨想和二嫂说的。除了想证明二嫂的手确实管用之外,他其实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跟她商量,这件事关系着他们俩的声誉,他不知道该不该做,所以想跟二嫂商量一下。

&ep;&ep;但二嫂似乎不愿意搭理他,一句都不想多说的样子。

&ep;&ep;在锦棠看来,嘉雨这孩子发育的晚,到十六岁上才生喉结,变声,只怕也是从最近开始,才从一个小小少年,变成个真正的男人。

&ep;&ep;锦棠喜欢这性柔又天姿聪颖的孩子,就像喜欢念堂一样,可是她不曾忘了这少年一笔一画,把自己写进他的手记里,想起来便是一阵骨寒,当然就不想跟他多说话。

&ep;&ep;从重生之后,锦棠发现,徜若她的决定发生了变化,哪么,随之,很多上辈子会发生的事情,就不会再发生。

&ep;&ep;比如葛牙妹还活着,比如孙乾干的死。

&ep;&ep;哪么,若是她今天做了决定,不带嘉雨一起出来,也许上辈子的事情的轨迹,也会有变化。

&ep;&ep;这一回她和嘉雨去竹山寺,会发生一件锦棠上辈子一直都没能看透的事儿,为了不致事情有变化,她才会仍然和嘉雨一起同行。

&ep;&ep;若她记得不错,嘉雨很快就要叫陈嘉利给叫走了。

&ep;&ep;果然,穿过正街,走到竹山书院门口时,陈嘉利气喘嘘嘘的跑了来,喘着粗气儿说:“嘉雨,张县公必得要见你一面才肯走,你快些儿的,跟我去见见他。”

&ep;&ep;*

&ep;&ep;陈淮安两辈子,还是头一回跟陈杭出门应酬。和陈嘉利,俩个人高马大的儿子,一左一右,就跟在齐梅身后。

&ep;&ep;马上就是知县夫人了,今儿齐梅当然格外的高兴。

&ep;&ep;她道:“听着昨儿夜里没吵吵,看来你和锦棠两个是真和好了。”

&ep;&ep;刘翠娥就跟在陈嘉利身边,笑道:“可不是么,锦棠和淮安两个恩恩爱爱的,真叫人羡慕。”说着,拿眼珠子狠狠儿勾了陈嘉利一眼。

&ep;&ep;陈嘉利抹了抹脑袋,应付一笑,并不说什么。

&ep;&ep;刘翠娥和陈嘉利,也是一笔难言的苦帐,说起来就酸涩。

&ep;&ep;陈嘉利就是个榆木脑袋,刘翠娥嫁给他五年了,俩人慢说白日里,就是夜里到了床上,也鲜少能聊上几句,更何况,陈杭盯的厉害,一个月里头,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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