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皇帝听说太子战死在外时,恰是早朝时分,当廷吐血,直接就瘫在了龙椅上。

&ep;&ep;三天之中,连番军情来报,都没有太子幸存的消息,出使高丽的所有人全军覆么,至于这种国仇该要怎么报,而国没了储君,又该如何从皇室宗族之中过选拨过继储君,那就是朝廷,男人们该操心的事情了。

&ep;&ep;等皇帝终于接受了太子薨丧的噩耗,于悲痛之中就忽而想起来,太子临走之前,还叫陈淮安给揍了个头破血流。

&ep;&ep;当时他的儿子未婚而礼,唐突了陈淮安的女儿,男方家长嘛,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是嘻嘻哈哈,不停赔礼,只求能够尽早完婚。

&ep;&ep;太子一言不发,也未作澄清就走了。

&ep;&ep;当然,他便是想澄清,以陈淮安当时的气,又怎么可能听?

&ep;&ep;而陈淮安打完人之后还不罢休,叫嚣着就退了婚约,直言自家阿荷从此便是嫁不出去嫁给家里的阿黄,也绝不嫁太子。

&ep;&ep;当时陈淮安揍的每一棍子,太子身上的每一道青红之伤,只要他活着,伤会消弥,人也会痊愈,倒也没什么。

&ep;&ep;可是如今他战死异国,死时身上还带着几十条的棍棒之伤。皇帝一生,对于自己无母的儿子本就有颇多愧疚,自己的错嘛,总是可以掩饰过去的。

&ep;&ep;但陈淮安的就不同了。

&ep;&ep;那一道道棍伤,仿如一条条带着刺的鞭子抽在皇帝的心坎上,叫他夜不能寐,叫他哀痛欲绝。

&ep;&ep;一遍又一遍的,他自言自语:“朕的玄林出京时,一身伤痕,终又战死杀场,是朕无能,是朕的无能啊。”

&ep;&ep;渐渐的,仇恨就越积累越多了。

&ep;&ep;待再过了三日,唤来陈淮安,皇帝也不说话,一脸阴沉的,手里抚摩着太子曾经书过的字,打小儿就玩过的玩物,一样样的望着。

&ep;&ep;“这天下,怕是再也找不到比陛下更疼爱儿子的父亲了。”太监在旁感慨道。

&ep;&ep;陈淮安于是抱拳说了句:“皇上节哀珍重。”

&ep;&ep;谁知皇帝蓦然就抬起头来,怒道:“节哀珍重,至美说的容易,你又没死儿子,怎知朕失了儿子的哀伤。”说着,他怒道:“来人,将陈阁老的儿子赐死,太子在九泉之下无人陪伴,恰好,命陈阁老家儿子去陪伴太子。”

&ep;&ep;陈淮安顿时目瞪口呆。

&ep;&ep;这种事情当然作不得真。

&ep;&ep;外面定然有臣下劝谏皇帝,也有人来劝谏陈淮安,说皇帝伤心过度,叫他不必当真。

&ep;&ep;不过,当晚,皇帝再度把陈淮安传入宫中,态度就柔和了许多。

&ep;&ep;当然,陈淮安把个太子抽成那样,气倒是消了,仇也报了,到如今太子死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ep;&ep;不过,这不是皇帝关注的点。

&ep;&ep;朱佑镇此番极为温和,命太监赐了座,亲自搬只杌子坐到陈淮安对面,十分凝重的问道:“至美,阿荷近来可还好啊?”

&ep;&ep;“好,一直在隆庆坊,学她母亲酿酒,我家阿荷将来是要继承锦堂香的。”陈淮安道。

&ep;&ep;皇帝再凑近一点,本就垂垂老矣,满头白发稀疏,也不过个失子的老人,瞧着确实可怜。

&ep;&ep;“她可有呕逆,噬酸,抑或懒怠起床,易睡不肯醒的症状。”皇帝于是又问道。

&ep;&ep;陈淮安头皮越来越麻,他忽而明白过来,皇帝这一哄一诈的,是想问太子临行前有了那么一夜,阿荷可是怀上了否。

&ep;&ep;他还未答,侧首一扫,身后一众老臣,呼啦啦全跪到了地上。

&ep;&ep;“把陈以荷传入宫中,至少八个月内她得呆在宫中。万一要是那一夜,她就怀上了呢?陈淮安,徜若陈以荷能够怀上孩子,你们陈家,就是朕与玄林,并这大明的救命恩人,但徜若没有,玄林就是因你而死,你们陈家就给朕好自为之。”

&ep;&ep;总之,飞来横祸,,阿荷就得住到宫里去了。

&ep;&ep;她平素最讨厌的就是入宫,这下可好,为了全家人,就不得不入宫去。

&ep;&ep;而且,分明那夜真的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的,偏偏因为陈淮安给了朱玄林一通胖揍,满朝上下,无人不知她和太子成了欢好,这下,想躲也躲不掉了。

&ep;&ep;入宫,既是为了太子而守,当然是在慈庆宫。

&ep;&ep;太子薨是国丧,正逢秋日,草木凋零,处处白挽,阿荷迈步进了慈庆宫,便觉得与自己上一回来时殊然两异的样子。

&ep;&ep;德胜率着一群小内侍,倒是将她伺候的很好。

&ep;&ep;而因为锦棠不放心,怕她要在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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