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在他来说,已经算是心情不错。

&ep;&ep;他微出了一口气,看向了面前的新帝,却见新帝脸上那表情就有些不对劲了。

&ep;&ep;乍看新帝还是新帝,依然是原本的样子,但只有明眼人才能感觉到,他眼里带着一股不是滋味的滋味。

&ep;&ep;何必呢,不就是一些点心,到底是年轻人,至于计较这个吗?

&ep;&ep;新帝微微收敛了下心神,很快就明白了。

&ep;&ep;自己和沅沅是夫妻,夫妻之间自然是最亲近的,何必讲究这么多,为什么沅沅特意命人送来御书房而不是送过去宁国公府,因为这就是送给自己吃的,只不过想到她爹在,她就让人说句好听的讨一个面子情。

&ep;&ep;反而是自己这种太亲近的,夫妻为一体,不需要讲究这个。

&ep;&ep;看来就是这样了。

&ep;&ep;新帝想明白这个,心情也就不错了,当即命人将点心摆开,翁婿二人共用。

&ep;&ep;于是两个心情不错的男人品着茶水,用着点心,就说起话来了。

&ep;&ep;开始的时候一起夸赞点心。

&ep;&ep;新帝说:“皇后这手艺不错,比那御书房的还要好吃,如此蕙质兰心,这是宁国公教养得当。”

&ep;&ep;顾瑜政:“哪里,哪里,皇上说笑了,皇后天性贤惠淑敏,皇上枕边教妻,功不可没。”

&ep;&ep;这翁婿君臣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拍马屁,听得旁边的染丝和太监都忍不住嘴角抽,想笑,但拼命忍住了。

&ep;&ep;没见过这样的翁婿,都假惺惺地客气,直接说我女儿最好我皇后最好不就得了!

&ep;&ep;而此时的翁婿二人,从皇后夸到了点心,从点心夸到了天气,又从天气谈到了如今天下局势朝堂局势,最后终于,顾瑜政不经意间来了一句:“今年的中秋皇宴,都是热闹得很。”

&ep;&ep;这一句,看似顺着前面的话题来的,但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有所指。

&ep;&ep;当下新帝不敢轻视,忙道:“哦,岳父大人此话怎讲?”

&ep;&ep;顾瑜政淡淡地道:“我看各地颇进献了各样贡品珍玩舞女歌姬,想必是因了这是皇上登基以来头一次吧。”

&ep;&ep;新帝:……

&ep;&ep;他懂了,顿时懂了。

&ep;&ep;连他老岳父为什么刚才突然脸色不悦地咳嗽也终于明白了。

&ep;&ep;这句话的重点在于“舞女歌姬”,这是老岳父为了自己女儿打抱不平了。

&ep;&ep;新帝忙道:“这个朕倒是不知,想必也是那些人自作主张。”

&ep;&ep;顾瑜政听闻,却是呵呵一笑:“这也是有人颇会揣度圣意,确实也是往常惯例了。”

&ep;&ep;新帝的心咯噔一声,瞧这岳父大人,话里那嘲讽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ep;&ep;*************

&ep;&ep;事后,新帝命人查了下,才知道送上舞女的其实是陈修静,如今调任外省,而他的舅舅则是太辅洪大人。陈修静这次特意搜罗了什么舞女来送进宫,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ep;&ep;然而,这般行径显然是惹了自家岳父大人不快。

&ep;&ep;其实作为南面天下的帝王,他会惧怕宁国公这么一位臣子吗,便是再重臣,也不过是一位臣子,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若是想收拾哪个,现在怕不是有多少想找他投诚的为他出谋划策。

&ep;&ep;但是宁国公顾瑜政不一样,他是沅沅的亲生父亲,即使上辈子他害了自己,但他也是为了沅沅。

&ep;&ep;因为有沅沅,对于这位宁国公府,他只能当做一个长辈来看待。

&ep;&ep;他心里明白,自己对沅沅如何,有这么一个宁国公盯着呢,但凡有什么不好,这位首先就得不乐意了。

&ep;&ep;当然了,往好里想,那些蠢蠢欲动想给他后宫塞女人的臣子,首先得和这位老谋深算的宁国公较量一番了。

&ep;&ep;这么想着的新帝,此时已经回到了皇后的寝宫,他过去的时候,却见皇后正在那里看着宫中的账簿,她看得极快,一目十行,之后便批注了一番。

&ep;&ep;新帝走过去:“这是什么?”

&ep;&ep;顾锦沅:“这一两年宫中的开支,我看着颇为庞大,想看看这银子都花在哪里了。”

&ep;&ep;新帝:“左右差不出多少,你操心这个做什么。”

&ep;&ep;国库里银子自是要精打细算,但是后宫之中,当然可着皇后的喜欢来,万万不至于节省这一点,况且后宫只有一个皇后,能花销到哪里去。

&ep;&ep;再说了,便是她奢靡一些,又怎么了,他就希望她为所欲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都做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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