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非常高兴认识你们。”艾里尔笑容甜蜜,“对了,为什么你们说这里的美景要消失了?”

&ep;&ep;约翰和彼得互相对视一眼,欲言又止,最后看着男孩真诚的目光,约翰开口道:“其实告诉你们也无所谓。自从一位伯爵提议将阿尔维斯山的河流从西区贫民窟引开被安妮丝上将反驳之后,贵族与将军们的战争越来越激烈,最近贵族们改为建议将监狱里不可饶恕的犯人都丢进贫民窟任其自生自灭,以此减少财政支出。这条建议连将军们都无法反驳,尽管安妮丝上将不知为何强烈反对,但目前来看,贵族们稳占上风。”

&ep;&ep;帝国内部的贫民窟不只一处,最大的就是西区,也只有西区拥有歌赛参赛权。他们来之前以为这是一片不毛之地,但从未想过竟然在这里见到了此生最美的风景以及最可爱的人。墙外的人总以为贫民窟肮脏不堪,但他们见到的是到处的森林、湖泊、花海、作物,还有广场上依依惜别、亲密无间的族群。

&ep;&ep;彼得看着少年的笑容黯淡了,顿时心急,安慰道:“你别害怕,你们已经从这里离开,以后就算西区发生什么变化也和你没有关系。”

&ep;&ep;“不,我将来还是要回到这里的。”艾里尔坚定地说,他眷恋地透过舷窗看着外面,下面有一道厚厚的墙,高处望仅剩一条头发丝粗细的线,显然是刚飞过了贫民窟,“我有必须回来的理由。”他的父亲,他的梦想,他的家园,全都寄托在这。

&ep;&ep;“回来?唉,艾里尔,你不可能再回到这里了。”约翰心疼地望着少年,“历届参赛选手都不可能再回到这里,就算是老死在外面。何况贫民窟虽然风景好,但的确太过落后,听说医疗太过糟糕,寿命都很短暂。”

&ep;&ep;“每一个离开贫民窟的人都曾说过要回来,可是他们别说翻过墙,连墙前面的层层守卫都闯不过。”彼得不得不说出事实,“也许你和你的朋友们可以去拜会你们墙内的老朋友。”

&ep;&ep;艾里尔动了动:“你们是说……过去所有参赛的选手都还在吗?”

&ep;&ep;“我不敢保证。贫民窟来的人,容易受到歧视和伤害……为人所知的不多,最出名的就数艾伦和伊达……”

&ep;&ep;不等约翰说完,艾里尔震惊重复:“艾伦和伊达?”

&ep;&ep;“是的,怎么了?”

&ep;&ep;艾里尔蓝色的眼睛里蓄满惊喜的泪水:“艾伦是我好朋友的舅舅,伊达……伊达……她是、她是我的妈妈……”

&ep;&ep;约翰和彼得对视,沉默地望着他。

&ep;&ep;气氛太过诡异,艾里尔意识到不对,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们,之前就听着他们说话的两位好友在刚才已经走过来,站在了他的身边。

&ep;&ep;“怎么了?”艾里尔不安地问。

&ep;&ep;约翰歉然道:“抱歉,孩子。艾伦消沉了很久,现在已经找不到踪迹。至于伊达……她已经因病过世了……”

&ep;&ep;艾里尔这回真的像一座雕像了,因为他僵硬在那儿不动,除了眼眸里大片大片彻骨的哀伤涌上来,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从他的脸庞上滚落下来,仿佛烫在了旁观者心上。他的哭泣太叫人心碎,明明伤心是如此彻底,却强忍着喉咙里的哭腔,眼泪静静地从眼睛里淌落,像害怕发出声音惊扰了这个世界。

&ep;&ep;两位同行的伙伴抱住他,温柔地叫他的名字,亲吻他的脸庞,他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绝望,靠在他们的怀抱中哭得快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