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慢腾腾地坐回矮榻。
&ep;&ep;李唐一听，心里发虚，不知道是不是夜里做了不好的举止，让方墨逮了个正着，只得讪讪点头。
&ep;&ep;佣人端着水进来侍奉他梳洗，李唐想着法子想要化解尴尬，一边洗脸一边瞥着眼问：“方教主看的什么书？”
&ep;&ep;方墨倏尔一僵，默默放下书卷，自这人起床他便漫不经心，这才发现竟将书拿反了。抬首望见清润的少年目光如小狗般闪着亮光，不禁心头软软陷进去，隐约是正好能装下一个人的位置。
&ep;&ep;“《荒山秋水》，志异怪谈罢了。”方墨声若流水，缓缓道，“所谈不过是荒山一怪与天地并生，与万物为一，千年一吸，千年一呼，其吸气，万界聚气生日月星辰，其呼气，天地覆灭万物消散。呼吸瞬息，世间轮转，生而复灭。”
&ep;&ep;李唐认真听着，道：“此书颇得道家旨趣。只是此怪住在荒山，若荒山可寻，怕人间为活命，要上山堵住它的鼻子，不许它呼出下一口气。”
&ep;&ep;方墨浅笑：“荒山确实可寻，此怪也非愚痴，知人心可畏，便投胎作人，隐入人间，化名为殊。此人确是天地灵宝，连壁不可比其辉，珠玑不可争其华，为我心头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