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弟弟比他还有当哥哥的天赋,晏重华难得遇到一项能为他操心的事情,心里小小地激动了一下。

&ep;&ep;有个说法叫,艺术是闲人的游戏,晏二哥就是个货真价实的闲人,曾经用十年的时间满世界晃荡游玩,美其名曰找灵感,而后途中偶遇一样闲得慌四处晃的夫人,二人一拍即合结伴从东玩到西,再从西玩到东,革命友谊一再升华,最后顺利结为夫妻。

&ep;&ep;他回顾起和夫人当年相遇的场景,夜里通过越洋电话与夫人商量许久,列下一整份“初遇”清单,天一亮便捧着满纸的罗曼蒂克跑去找晏重光。

&ep;&ep;“重光啊,这是我和你嫂子的心意,只要你按照上面的方法去做,包管你手到擒来。”晏二哥坐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咧着嘴笑呵呵的,四五十岁的老男人了还一脸八卦的得意。

&ep;&ep;晏重光两只手指捻起纸张,瞥着上面的条目,半晌道:“多谢二哥。”说着将纸条对折,再对折,小心地放到上衣口袋里。

&ep;&ep;“别客气。”晏二哥笑得见牙不见眼,“还有二哥要跟你说,决赛的事情二哥愿意帮小瞿一把,你不用跟我客气。你看他也找不到比我更合适合奏的人了吧……”

&ep;&ep;“二哥,”晏重光抬眼,“他有最合适的,不需要你。”

&ep;&ep;晏二哥不死心:“你说说还有谁?”

&ep;&ep;晏重光眼神漆黑,语气理所当然:“我。”

&ep;&ep;晏二哥嘴角一抽。不是他觉得晏重光水平不好,而是他也有很多年不碰乐器了吧,就算小时候水平再高,现在也得伤仲永了啊。上一次谱的提琴曲《香水》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唉,这不是害人家孩子吗?

&ep;&ep;但晏二哥必须保持沉默。三弟决定要做的事情,他拦也拦不住。反正只要他们将来在一起,何愁没有和弟媳合作的机会?

&ep;&ep;晏二哥勉强安慰住自己,一回神,晏重光正朝楼上走去。“你这就回房了?”

&ep;&ep;“嗯。”晏重光淡淡点头,“换身衣服,出门偶遇。”他说着“偶遇”,真就是要“偶遇”的样子。

&ep;&ep;“……”

&ep;&ep;说来,晏三爷有一个为少数上流社会人士所知的毛病,曾经让晏老爷子头疼不已找了许多心理医生也医治不好。晏三爷的魄力和执着从他固执不改变缺点这一方面便可见一斑……

&ep;&ep;言归正传,这个毛病是——晏三爷爱脸面。请从字面意思上理解,这个“脸面”就是“脸面”,不是什么好面子。虽然他也好面子,但是绝对没有他对自己那张脸的爱好来得深沉。晏二哥小时候逗着才刚长牙的小弟宠溺地叫他“小丑八怪”,晏三爷不客气地扑上来用嫩嫩的牙齿在他的手上留下了深深的齿痕。后来长大了,晏三爷变本加厉,不仅听不得任何人说他长得不好看,连说他脸上多一颗痣都不可以。

&ep;&ep;晏二哥一直记得小时候被咬得嗷嗷直叫的痛苦,问他干什么那么在乎自己的样貌,晏三爷还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娃娃,眼神忧郁得好像天要塌了,说他还要靠脸吸引媳妇,不能不好看。

&ep;&ep;晏二哥还记得晏重光十三岁生日那年,家里请了不少人来庆生,其中有一个长相漂亮甜美的小姑娘对他三弟很有意思,晏二哥笑嘻嘻地问小姑娘“我弟弟帅不帅”,小姑娘脸一红,矜持地说“样貌虽不是最好看的,但重光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男生”。话一落,晏重光脸一黑,扭头就走,丝毫不给小姑娘面子,吓得小女孩脸色苍白。

&ep;&ep;宴会结束后,晏二哥找到机会要教训他,晏重光一点没觉得自己做错,信誓旦旦地说:“她连我的脸都看不上,还怎么看上我的内涵?我要找的人,在他心里我就是全世界最好看的那一个。”

&ep;&ep;晏二哥:……不明觉厉,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

&ep;&ep;“在我心里他就是全世界最好看的那一个。”

&ep;&ep;李唐抱着钢琴,不服气地怼小九。

&ep;&ep;小九气哼哼:“呸呸呸,那也改变不了他丑的事实。他就是长得太丑才不敢出来见你,你看你都回来两天了,他都没有动静。”

&ep;&ep;李唐气馁,趴在琴上不说话。

&ep;&ep;小九讪讪,小心问:“……呃,你怎么不说话?生气了?别介啊,跟一架琴谈恋爱多没意思啊……”

&ep;&ep;李唐闷着脸,看着时间该下楼买饭了,于是拿起外套往外走。因为他回来,为了不给楼上林大哥添麻烦,李唐让之前照顾他爸爸的护工暂时不用过来,在家里的这段时间都由他照顾老爸。

&ep;&ep;瞿爸爸在房间里听音乐,是晏重华的小提琴专辑。李唐和他打了声招呼,拿上钱下楼。

&ep;&ep;下了楼大概还要走十分钟左右才到快餐店,一路上不停有人回头看他,李唐无知无觉,还陷在失落的情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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