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脚步声传来,未见其人,便有一股香风自船下飘到楼上船舱,片刻后,几位或是环肥或是燕瘦的女伎鱼贯而行,来到二楼船舱。

&ep;&ep;一时间,乱花渐欲迷人眼。

&ep;&ep;便是算做阅尽舂色的乐天,心中也不禁惊叹,来者不愧俱是蔡州青|楼间的魁首翘楚,气质姿色当真是无可挑剔的,俱是万里挑一的秀丽女郎。

&ep;&ep;略数了一下人数,加上己经到来的师盼儿,船舱内正好是七位女伎。

&ep;&ep;杨颂本意是想让自家女伎来侍酒的,却见蔡州青|楼间的行首聚集,心中无奈间却又是眉间泛出喜意,蔡州伎家行首聚于自家花船,倒也给了自家女伎一个扬名的机会。挥手道:“去将婉娘唤来,眼下七人,凑做八人正好!”

&ep;&ep;说话间,那婉娘进得船舱,乐天打眼望去,这婉娘也是生的好姿态,姿色竟不比蔡州七大行首弱上半分。

&ep;&ep;未待一众女伎行礼,只听得船上楼梯中有脚步声传来,一道身影出现在二楼船舱内,见得眼前立着一众美|艳女伎,打细了观看,才发见这些女伎居然是蔡州风尘行首,不由的吃惊道:“舅兄好大的手笔,今日是来了哪位贵客,将蔡州名伎一网打尽了!”

&ep;&ep;乐天将目光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位三十多岁的文士立在门口。听话音,此人应是杨颂的那位妹婿,名字唤做张所之人。

&ep;&ep;杨颂看到来人,脸上现出一抹苦笑,说道:“这可不是为兄的手笔,是得了另一位小先生的面子!”

&ep;&ep;“是哪位先生有恁大面子,能将蔡州七大行首齐聚一堂!”那人眼中泛起几分好奇之色,说道:“请舅表兄与我引荐!”

&ep;&ep;杨颂起身,将目光投向乐天,笑道:“我来给小先生介绍一下,这位是杨某的表妹婿张所,现任蔡州团练副使!”随即又对张所说道:“这位是州学生员乐天乐先生,妹婿口中常吟颂的那首临江仙,便是出自于小先生!”

&ep;&ep;“见过张大官人!”乐天起身拱手致礼

&ep;&ep;初到蔡州,除了州衙九大老爷外,乐天对官制并不大了解,也不知道团练副使是什么官职,又见此人年纪不大,只能以市井官称来称呼。

&ep;&ep;“原来是乐小先生!”听是乐天,张所脸上现出几分惊讶的神色,拱手做了做礼,脸上却是现出几分苦笑,摇头道:“张某不过是寄禄混日子的闲散官员罢了,如何称的上是官人!”

&ep;&ep;说话间,一众人各自落座。

&ep;&ep;那师盼儿近水楼台,来坐到了乐天身边,另一位唤做绮云的女伎,靠的乐天近些,也就势坐在乐天的另一边,引得其余几位女伎心中生出几分醋意。

&ep;&ep;对这团练副使是什么官职,乐天一无所知,借着开席的丝竹乐间,轻声问了一下身边的师盼儿。才知道这团练副使只不过是个寄禄官而己,专门用来安置被贬的官员的,俸禄和权利都极小的。

&ep;&ep;为了讨好巴结乐天,这师盼儿自是奉承的紧,几乎是知无不言。

&ep;&ep;见乐天心中还是不大理解,那位唤做绮云的女伎伏在乐天耳边也低声说道:“本朝大才子苏子瞻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时,据说穷得都把大钱挂在房梁上一个个的使用。本朝咸平年间,还有一位唤做王禹偁的大臣,被贬做副使时,俸钱都不够买酒喝,只得靠帮人写文书挣点外快来糊口!”

&ep;&ep;难道本朝伎家都这般博学多才,乐天惊讶,忙问道:“你怎知道的?”

&ep;&ep;那唤作绮云的女伎掩口笑道:“妾身哪里知道那么多,还不是上次妾身侍酒,在席间听这位张大官人自嘲时说的!”

&ep;&ep;丝竹管弦间,一曲做罢,酒菜上得齐了。

&ep;&ep;见乐天与师盼儿聊的热切,杨颂轻笑一声:“酒筵尚未开始,看乐先生与盼儿姑娘聊的这般亲热,若不是杨某请了乐先生,怕是今晚乐先生便要去了盼儿姑娘那里!”

&ep;&ep;众人立时笑声一片。

&ep;&ep;笑声落下,杨颂举杯说了几句致酒辞,众人又和了几声,三杯开筵酒下肚,余下各自寻人饮酒,彼此间叙叙旧攀攀交情。

&ep;&ep;三巡酒下来。杨颂见差不多到了时候,开口道:“今日在下的寒舟蓬荜生辉,得了乐小先生的面子,使的本城一众行首齐聚于此,若乐小先生不吟念几首诗句,实与这场雅事不大相符!”

&ep;&ep;李文士跟着说道:“平舆花魁大比之时,先生曾吟念十首词作与花魁娘子,我等俱是有所耳闻并不得所见,今日蔡州行首俱聚于此,先生不怕伤了小娘子的心?”

&ep;&ep;那韩姓文士也是笑道:“今日时辰尚早,况且杨兄这里也有地方居住,倒也可以游戏一番。”

&ep;&ep;在座之人都是读过书的士子,又俱都听闻过乐天的才名,听杨颂这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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