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替代佣人给顾策霖送了饭来。

&ep;&ep;那是一间非常小的房间,只有一张窄小的单人床,有一扇小窗,然后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ep;&ep;房门并没有锁上,但是顾策霖坐在里面没有动,没有逃跑。

&ep;&ep;安淳把饭端了进去,才看到顾策霖身上血迹斑斑,房间里又热,血的味道经过高温的发酵,变得异常难闻,安淳几乎要吐出来。

&ep;&ep;好在他忍下去了,将饭放在地上,半跪着,由下至上看了看垂着头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的顾策霖,低声说,“四哥,谢谢你了。”

&ep;&ep;顾家另外几个儿子在家的时候,顾老爷子这么折腾他和他母亲,他们都是不会帮忙解救两人的,几乎都是装作没有看见没有听见,躲得远远的。

&ep;&ep;所以这次顾策霖救了他和他母亲,他才非常感动。

&ep;&ep;而且,看顾策霖身上受的伤,大约也是被顾老爷子给打的。

&ep;&ep;于是安淳心里对他的感激更重。

&ep;&ep;顾策霖抬起眼来看他,他的眼睛瞳色淡,像是一层烟,看不明白里面有些什么情绪。

&ep;&ep;顾策霖起身坐到了地上,安淳看他虽然受了伤,行动上倒是没有什么太大不便,也就稍稍放了心。

&ep;&ep;顾策霖坐在地上吃起饭菜来,安淳坐在旁边陪着,房间里太热,他一会儿就出了一层汗,一向苍白着脸的少年,面颊上也带上了一层红晕。

&ep;&ep;安淳看顾策霖吃得无声,就轻声问道,“四哥,你身上疼吗?”

&ep;&ep;顾策霖咀嚼着,瞥了他一眼,“你说呢。”

&ep;&ep;安淳知道肯定是疼的,他身上挨的鞭子,已经被好好处理过了,但是现在依然疼得慌,而顾策霖被打得满身血,肯定更疼了,所以就道,“那能不能有什么办法镇痛?”

&ep;&ep;顾策霖目光像是钩子一样看向安淳,安淳被他看得心里很不踏实,他不明白顾策霖眼中那么深重的东西是什么,只听顾策霖道,“要是有酒,就会好些吧。”

&ep;&ep;安淳一听,来了力气,道,“那我去拿酒来给你吧。”

&ep;&ep;顾策霖说,“要是困难就不要拿了。”

&ep;&ep;安淳很坚定地说,“酒很容易拿到的。”

&ep;&ep;顾策霖道,“那要烈酒。”

&ep;&ep;安淳看着他,心里在那一瞬间明白了,大约顾策霖不是要喝酒,而是要用酒为身上的伤口消毒。

&ep;&ep;安淳鼻子发酸,从那间关押顾策霖的小房间里跑出去了。

&ep;&ep;安淳从主屋里找到了酒,而且是好酒,偷偷摸摸拿到了景福楼去找顾策霖。

&ep;&ep;太阳渐渐西斜,但是房间里还是照样热。

&ep;&ep;安淳还拿了衣服,觉得顾策霖换一换衣服更好。

&ep;&ep;安淳拿了酒和衣服进屋,将房门又关上了,顾策霖已经吃完了饭,食盒被放到了门外面。

&ep;&ep;顾策霖坐在床上,他倒是能够静下心,在闷热的房间里,汗也没有出。

&ep;&ep;安淳两瓶酒递给他,说,“四哥,你要给伤口消消毒吗,背上的伤,我可以帮忙。”

&ep;&ep;顾策霖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不用了,其实已经稍稍处理过了。”

&ep;&ep;安淳反而愣了一下,心想难道拿酒真的是喝。

&ep;&ep;他在地上坐下,地上反而比那张小床上凉不少。

&ep;&ep;顾策霖开了酒瓶,喝了一口,将酒瓶递给安淳,安淳还没到十八岁,还没喝过烈酒,不由愣了一下,期期艾艾也没喝,问顾策霖道,“四哥,他说你要在这里关多久呢?”

&ep;&ep;这个他,自然是指顾老爷子了。

&ep;&ep;安淳从来不叫他父亲或者爸爸,只称呼“他”。

&ep;&ep;顾策霖道,“没说,等他想起来了,我就可以出去了。”

&ep;&ep;安淳蹙了蹙眉,对着酒瓶口,微微尝了尝,酒的辛辣把他呛得直咳。

&ep;&ep;咳完又觉得不好意思,将酒瓶递给了顾策霖,说道,“这里面好热,要是他想不起关着你,怎么办。”

&ep;&ep;顾策霖说,“还好。”

&ep;&ep;安淳也不知道他是指这里面的温度还好,还是被一直关着还好,所以也不好再说什么。

&ep;&ep;反而是顾策霖问他,“你高中毕业了吧,是到哪里上大学,英国吗。”

&ep;&ep;顾老爷子喜欢将家里孩子送到英国去留学,不过顾策霖没有去,他没上过正经的学堂。

&ep;&ep;安淳神色黯了黯,道,“没有,他没说。我跟着同学一起填报了志愿,报考了s大,在网上已经查到被录取了,不过也许他不会让我去,就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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