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翌日,冬阳明媚,雪后初霁。

&ep;&ep;月佼醒来时,第一眼就瞧见枕畔人沉睡的侧颜。

&ep;&ep;她记得云照说过,即便是朝堂上那些时常针对严怀朗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人骨子里自有一股岳峙渊渟的气势,看似雅正疏淡,诸事冷眼旁观;实则阳刚沉毅,心中自有天地。

&ep;&ep;他之所以饱受争议,归根结底还是从不结党站队之故。他行事有自己的一根准绳,从不妥协、折中或退让;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改,流言胜似刀斧却志不移。

&ep;&ep;可云照口中那样的严怀朗,对月佼来说,是有些陌生的。

&ep;&ep;毕竟,严怀朗在她面前大多时候总是和暖的模样,似乎把那些从不示人的温柔全给了她一人。

&ep;&ep;月佼轻轻翻过身,将自己的双臂交叠在枕上,下巴支着手背,安静地趴卧在他的侧畔,偏头凝视着他的睡颜。

&ep;&ep;蓦地思及昨夜种种,她面上堆起红霞。

&ep;&ep;她连忙咬住止不住上扬的唇角,抿去险些脱口的轻笑,最后索性将红脸埋进自己的臂弯里。

&ep;&ep;往常他动不动就撩拨得她招架不住,看似一派“手到擒来”的模样,哪知到了新婚之夜才显了原形,根本同她半斤八两。

&ep;&ep;两个新手磕磕绊绊的摸索,自然难以体会到话本子里说的那些美妙意趣,至少对月佼来说是这样的。

&ep;&ep;她虽半懂不懂,也能察觉到昨夜严怀朗大约是没能“尽兴”的,可在她喊疼喊累又耍赖之后,他就生生忍下,再没有第二回了。

&ep;&ep;这个严小二啊……似乎什么事都纵着她。

&ep;&ep;以往的月佼从不以为自己是一个任性作妖的姑娘,可自从遇到严怀朗,她察觉自己在他面前愈发矫情,也愈发娇气。

&ep;&ep;他总是时时惯着她、纵着她,活生生将她宠成了一个在他面前就不管不顾的“骄矜小人”。

&ep;&ep;而她之所以敢在他面前肆意自在,大约是他从始至终都让她心中无比笃定:自她握住他伸过来的手,一切就都不会变。

&ep;&ep;从今后每一个夜色将近的黄昏,每一个天色渐清的早晨,身旁都会有这样好的一个他。

&ep;&ep;真好啊。

&ep;&ep;清晨冬阳的金晖中,亮了通夜的红烛早已燃尽,雪化无声,一室静谧,岁月晴好。

&ep;&ep;月佼咬着唇畔的笑意,自臂弯中抬起半张红脸,又去偷觑枕畔的心上人,却被一双璀璨流光的墨黑笑眸逮个正着。

&ep;&ep;严怀朗展臂将她捞进怀中,沉声哼笑:“鬼鬼祟祟的,究竟在看什么?”

&ep;&ep;他的新婚夫人一早醒来就偷偷打量他,偏那含情脉脉的热烈目光又调皮得很,像一根被文火烘烤得到暖洋洋的细嫩绒羽,突然在他心上挠两下,又突然跑开。

&ep;&ep;那种甜蜜又磨人的滋味偏又没完没了,害他想装睡都装不下去。

&ep;&ep;“好看。”月佼笑得眼儿弯弯,红脸在他肩窝软软一蹭。

&ep;&ep;严怀朗轻扬的眉梢挂满了笑,圈住她的手臂收得更紧,口中委委屈屈道,“这句情话,恕为夫不能收下,毕竟‘以色侍人,则色衰而爱驰’,请夫人还是另换一句吧……别光知道笑,说好听话哄人也要有诚意才行。”

&ep;&ep;月佼被他那讨糖吃似的调调逗乐,笑嘻嘻在他下颌上亲了亲,“偏要笑,就不哄你,你咬我呀?”

&ep;&ep;许是因为还残存了些许倦怠,她此刻的软嗓中还有些沙沙的慵懒,如一朵绵软软的白云从砂糖堆里滚过后,又顺着他的耳廓一路揉进他的心尖上。

&ep;&ep;严怀朗心下一荡,忍不住笑着低下头,从善如流地张口衔住怀中人的耳垂。

&ep;&ep;洁白的齿轻轻啃啮着那圆润柔嫩的小巧耳珠,像新年时节的孩童对着自己朝思暮想的点心,明明贪嘴,却又舍不得一口吞下,只以唇舌一遍遍摩挲轻吮着,闹得人心猿意马。

&ep;&ep;灼热的火气立时自耳廓燎原而起,不必去看,月佼都知自己必定是周身都燃红了。

&ep;&ep;“我、我错了,就那么说说,你也别真咬啊。”

&ep;&ep;他身体的某种惊人的变化,让月佼猛地想起昨夜某些称不上十分美好的经历,忍不住周身一个轻颤,忙不迭伸手去推他。

&ep;&ep;“一会儿让咬,一会儿又不让,夫人如此善变,为夫很难办啊。”严怀朗假作困扰地笑叹,掩在鸳鸯被下的手却开始不安分起来。

&ep;&ep;见他眸底渐沉,目光如猎食前的猛兽,月佼怂怂陪着笑,弱弱挣扎道:“你、你别胡来呀,我哄你,我好好哄你还不行吗?”

&ep;&ep;“唔,可能来不及了。”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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