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跳站起身来,笑道:“温家阿纯,朕听太医说,你能开口说话了?”

&ep;&ep;琉璃点头:“是……”声音轻轻的。

&ep;&ep;朱儆上下打量着她,喜道:“你果然会说话了,好好好,太医院的人果然还是有点真才实学的,并不都是一帮脓包。”

&ep;&ep;琉璃望着小家伙,百感交集:“多谢……谢……”底下的“陛下”两个字,竟说不出口。

&ep;&ep;朱儆睁圆了眼睛,大笑道:“看样子还是不怎么流利,不妨事,慢慢来就是了。”

&ep;&ep;琉璃鼻子微酸。

&ep;&ep;其实,琉璃哪里是什么不太流利,她只是不想说出口而已。

&ep;&ep;就如同方才在殿内,她不肯跪拜朱儆一个道理。

&ep;&ep;眼前的小家伙是皇帝,按理说她该跟所有人一样的行为举止,但这又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养大爱若珍宝的孩子。

&ep;&ep;她平常叫惯了“儆儿”,那“陛下”便十分的拗口。

&ep;&ep;而且当母亲的,怎么能跪拜自己的孩子?

&ep;&ep;幸好皇帝年纪不大,又跟琉璃格外投缘,才没有怪罪,不然的话,竟不知如何。

&ep;&ep;朱儆拉着琉璃说话的时候,陈太监在旁边不住地打量琉璃。

&ep;&ep;琉璃起初只顾盯着小皇帝可爱的脸蛋瞧,恨不得扑上去把他抱入怀中,揉揉他的脸,再狠狠地亲上两口。

&ep;&ep;那满满的爱意几乎都要从眸子里满溢出来了,满面都是禁不住的温柔的笑。

&ep;&ep;等后知后觉发现了陈太监异样的眼神,琉璃心中一凛。

&ep;&ep;她突然想到了陈伯,先前她回到陈家,就像是回到了久违的乐园,做什么都不加掩饰,只怕不知道哪里给陈伯看出了蛛丝马迹。

&ep;&ep;但陈伯倒也罢了,那是自己的老家人。可是这宫里头……琉璃一念至此,忙强行按捺喜悦难禁的心意,尽量避免露马脚的事故出现。

&ep;&ep;眼见小皇帝乐不思蜀地拉着琉璃说话,陈太监看时候不早,委婉的提醒:“陛下,外头冯夫人一干人还在等着呢。”

&ep;&ep;朱儆才恍然醒悟:“朕几乎给忘了。”

&ep;&ep;琉璃怅然若失,朱儆叹了口气:“咱们出去吧。”

&ep;&ep;无奈地同琉璃往外,走了几步,突然道:“对了,上次你在陈家老宅掉了个荷包,给朕捡了去了,不过……”

&ep;&ep;琉璃大为意外,没想到这荷包还经过朱儆的手:这又是什么内情?

&ep;&ep;朱儆琢磨了会儿,叹了口气道:“只不过后来又给少傅要了去了,他板着脸说什么敝帚自珍,什么‘君子不告而取是为贼也’,朕不乐意他苍蝇似的嗡嗡嗡,便给了他,他可还给你了么?”

&ep;&ep;琉璃不知如何回答,只好随便点了点头。

&ep;&ep;眼见到了景泰殿,朱儆竟突然叹道:“唉,你要是能常陪在朕身边就好了。”

&ep;&ep;陈太监在旁听见,看小皇帝神情惆怅,他心中一动,便陪着笑道:“其实往年这个时候,宫里会挑些新选女官,如果……”

&ep;&ep;还未说完,突然见前方廊下走来一人,气宇轩昂,大袖飘扬,身量高挑而端正,竟是范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