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母后保护疼顾的小孩子,但是现在你已经不是儆儿了,你是皇帝,你是不必什么人去保护疼顾的皇帝,是手握生杀大权可以随意处置人命的那个人。而我的所谓心意对你而言不过是荒唐可笑的。”

&ep;&ep;朱儆死死地盯着琉璃,他想否认,但却也无法否认,琉璃的话里,有相当大的部分正戳中了他的心事。

&ep;&ep;终于,琉璃回过头来:“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的吗,不管你做了什么,母后都会原谅。”

&ep;&ep;她的声音有些残存的温柔。

&ep;&ep;朱儆微震:“母后……”

&ep;&ep;“儆儿,”眼中泪光浮动,琉璃微微笑道:“你如果仍想选那种法子来结束,我也仍不会怪你,甚至只要你开口,这次……不劳你动手,我会替你解决。”

&ep;&ep;“你……在说什么?”

&ep;&ep;琉璃坦然地对上皇帝闪烁的眼神:“皇上难道不明白?作为你的心病,你把范垣像是眼中刺肉中钉一样拔掉了,而我……只怕也会成为皇上的心病,不如也像是污点一样抹去干净,是不是?”

&ep;&ep;在泪从红着的眼眶里滚落出来之前,琉璃哑然笑了两声,转身走出了寝殿。

&ep;&ep;朱儆盯着琉璃的背影,僵立原地像是一尊雕像。

&ep;&ep;殿外,有两个太监走了进来,朱儆却突然厉声喝道:“滚,滚出去!”

&ep;&ep;众人狼狈地奔逃而去。

&ep;&ep;偌大的寝殿内又只剩下小皇帝一个人。

&ep;&ep;方才琉璃说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自己的时候,朱儆以为她知道了真相,可接下来琉璃的答案却让他安了心,然而如今才明白,她果然是知道了。

&ep;&ep;她知道先前,是他一颗药葬送了自己的母后,造成了如今所有的光怪陆离。

&ep;&ep;他心心念念不能容范垣,或许是因为他方才所说的那些原因,但另一方面,也许,正是因为范垣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所犯下的错误,是怎样的不可饶恕。

&ep;&ep;半晌,身形一晃,少年皇帝白着脸,抬手按着桌边,缓缓地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