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是个制止的意思。

&ep;&ep;陈冲一怔,便不敢言语了。

&ep;&ep;只听里头那人说道:“怎么,都哑巴了么?其实你们都知道,可就是不敢说,因为什么不敢说呢?我替你们说出来吧!是因为立下这功劳的范大人,苦心教导皇帝长大的范大人,差点给皇帝害了!”

&ep;&ep;朱儆凝神听到这里,手微微握紧。

&ep;&ep;陈冲几乎就忍不住冲出去制止那人胡言乱语,又不敢轻举妄动。

&ep;&ep;一片沉默中,那人又道:“各位,我说的对不对呀?所以,就算皇帝有再多功劳,就这份不容人的心胸上,就大不如先帝了。唉,有道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自古以来,忠臣良将有几个得善终的,也不过如此而已。”

&ep;&ep;最后他叹息了声,像是十分无奈,也像是看开。

&ep;&ep;直到这时候,才有人说道:“说起范大人来,的确……是位能臣,我听说吏治之改,起初也是范大人提出来的。”

&ep;&ep;“虽然是范大人提出,难得皇上贤明,并没有弃之不用。虽然的确范大人是有些可惜了。”

&ep;&ep;“说的是,倘若范大人还在,这般明君,这样能臣,我朝岂不更是如虎添翼,国力蒸蒸日上……”

&ep;&ep;“其实、其实范大人是为跟南安王合议才遭难的,未必跟皇上有关,就算是皇上所命,那也是为了让南边的百姓少受些兵祸,范大人也是知道圣意才欣然从命的。也算是君臣一心。”

&ep;&ep;“听说皇上四处派人找寻范大人的下落,还要追封范大人呢。唉……”

&ep;&ep;大家你言我语,接到现在,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ep;&ep;最后,却是那先前发问的少年又笑道:“好了诸位,是我多嘴,打扰了诸位的雅兴,你们不要放在心上,只管尽情的饮酒谈诗就是了,以后你们进了京,若是也博得功名,希望你们也能成为像是范大人一样的能臣,只管为国尽力,不必计较归宿,你们说好不好啊?”

&ep;&ep;大家正有些心里不大受用,听了这少年几句话,竟是豪情洒脱之极,顿时纷纷改颜叫好。

&ep;&ep;那少年又笑道:“今晚的酒我请了。大家尽兴!小二,这银子给你!”

&ep;&ep;里头传出一阵轰然喝彩的声音,原来是大家见这少年年纪不大,却如此豪兴,话说的睿智,事情办的漂亮,忍不住大为倾心,一个个便过来敬酒。

&ep;&ep;此刻,朱儆忍不住缓步进门,却见众学子客人围着一个身量不高,身段纤秀的蓝衣少年,正觥筹交错,寻名问姓。

&ep;&ep;只听那少年笑道:“我单名一个‘璃’字,大家叫我阿璃就好了。”

&ep;&ep;朱儆不言语,负手靠着墙边挪步,只瞧见那少年极为俊秀的侧脸,明眸皓齿,神采飞扬,看着有几分眼熟。

&ep;&ep;***

&ep;&ep;这叫做“阿璃”的少年,自然正是乔装改扮的明澈。

&ep;&ep;明澈吃了两杯酒,怕不胜酒力,便推辞退出,正要上楼歇息,身前突然多了一个人。

&ep;&ep;明澈以为是来结交的士子,便笑道:“多谢,只是小弟不能再喝了。”

&ep;&ep;那人却并不让开,明澈疑惑,抬头看时,却对上一双明亮威严的眼睛,正俯视着她。

&ep;&ep;两人站的很近,足以让明澈看清楚面前青年极为俊美出色的容貌,他一出现,就像是满屋子里的灯火光都照在他身上一样,这卓然出彩的五官竟熠熠然的,有些叫人不敢直视。

&ep;&ep;明澈一怔:“这人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ep;&ep;这拦着明澈的,自然正是朱儆了。

&ep;&ep;两人对视了片刻,明澈还未开口,朱儆说道:“你在背地里这样议论皇上,不怕皇上不高兴了,治你的罪吗?”

&ep;&ep;明澈听他为了这个,忍不住噗嗤一笑,不料这一笑,雌雄莫辨的青涩容貌,透出了异样的清丽秀美。

&ep;&ep;不期然的,这笑容映入朱儆眼中,刹那也如春日里百花齐放一样。

&ep;&ep;明澈扬首笑道:“可惜皇上在禁宫里,他的耳朵没有这么长。”

&ep;&ep;朱儆望着她的笑容,微微俯首低声道:“谁知道呢?也许在座的就有皇帝的密探。你怕不怕?”

&ep;&ep;明澈眼珠一转:“是吗?那密探怎么不来抓我呀,如果来抓我,就证明了他真的是心胸狭窄,哼。何况我也不怕他。”

&ep;&ep;朱儆笑吟吟道:“你为什么不怕他?”

&ep;&ep;明澈才要张口,突然警觉,便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难道你就是那个密探?”

&ep;&ep;“你觉着我像不像?”

&ep;&ep;“不太像,不过,”明澈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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