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安娜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蒲扇般的大巴掌一拍,正抽泣的小伙儿被她扇得差点歪到地上去,“哭有个屁用!边上呆着去!”

&ep;&ep;在场几位主事人商量了几句,确定目前堤坝才是第一要务,此举得到了安德鲁先生的支持,“的确。有堤坝在,流下去的水最多淹一淹死物,有脚能动的都出不了事。新河道接上口,把山上下来的水改道绕开巴蒂城,再去救水灾里的人也不迟。”

&ep;&ep;很难得正经了一把的炼金术师先生表完态,还没忘记安慰一下伤心的格雷农场总监,“别哭了,小家伙,你干的事儿方向上没错,但细节上错了——没有武力保护的行善,那叫送肉进狼群。先叫停赈灾,有了工程队这边的配合再开始对受困的人进行救援。放心吧,饿一两天死不了人。”

&ep;&ep;格雷农场的总监委委屈屈地蹲到一边,明白自己好心干了坏事儿的他越想越郁闷,想到那几个被自己害死的农场员工和雪灾灾民,后悔得想找块石头撞死。

&ep;&ep;二月二十八日,不眠不休加班加点将新河道挖到河口处的工程队工人们总算与工友胜利会师。此时,巴蒂城西北方向的村镇已尽成泽国,一镇二十一村约两万多乡民,在大水中已受困了两日。

&ep;&ep;安德鲁先生在空中协助阿尔杰,炸开旧柯尔克河一侧的河道,将奔腾不息的滔滔山洪引入了新河道。这条新河道绕开了人烟密集之地,中途有数个分流的河口将漫出的河水引向森林、沼泽、荒漠等人类未探索领域;与下游的旧柯尔克河交汇时,水面已降回平均水准。

&ep;&ep;爆炸的声响在过万名工程队工人们的欢呼声中结束,烟尘还未落尽,那浑浊的、可怕的山洪被分流后的温驯的表现让辛苦数日、一个个跟泥猴似的工人们激动得不能自已、纷纷落泪;就连一向表现硬汉的安娜队长都情不自禁地一把将不幸站在自己附近的阿尔杰一把搂住,按在自己厚实的胸膛里,使劲儿拍人家的肩膀和背部以示欣慰。

&ep;&ep;最近已隐隐突破二阶后期桎梏、眼见再累积一些经验和心境就能突破三阶、成为高阶斗士的阿尔杰,先是被人用巨力重击后颈,而后全身不受控制地高速移动,整个头部被按在比岩石还硬的肌肉里;天旋地转的阿尔杰先生眼前的金星还没散去,恐怖的巨锤就开始敲击他的肩部、背部,连续不断,颇有要将他骨架击散的趋势……

&ep;&ep;阿尔杰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挣扎也没能逃出安娜队长的魔掌,周围一圈的工友们全被阿尔杰先生的惨象惊骇得面色大变,迅速撤离危险区……

&ep;&ep;八成以上的工人们迫切地需要休息,好在工程队的文员威廉·富勒和格雷农场的总监已合力提前做出了准备。他们调集齐全了铺盖和换洗的衣服,并从巴蒂城借来了几个车队,把连走路都辛苦的工人们运送回城里去。

&ep;&ep;还能有余力配合救灾的也就是堤坝旁奋斗了几日夜的抗洪勇士,饮用了慷慨的安德鲁先生提供的恢复药剂后,勇士们粗略换身衣服,踏上了新的征程。

&ep;&ep;靠近柯尔克河上游的村镇,这会儿几乎全部陷在一米多高的泥水之下,地势低点儿的地方,房屋都只能看见房顶。这还是抗洪勇士们减缓了山洪冲势的情况下,否则,这些地方早已是一片白地,什么都不可能剩下。

&ep;&ep;安德鲁现在再富裕,也不可能提供两千多人份量的水上行走药剂。那玩意儿需要深海鱼油,可不是内陆的海得赛能够弄到的东西。刚下抗洪前线的勇士们乘坐着木舟、门板、漂浮的圆木等玩意儿,没有携带物资,就这么进了灾区——水都淹成这样了,受灾的乡民没可能留下来等水退,跟着救援人员撤离是唯一的出路。

&ep;&ep;莉迪亚其实很不愿意来——两天前她来劝这些人及早撤离,离得老远就被人远远地用古怪的视线打量;靠近之后,她开口没说几句话,那些用排斥的目光敌视她的家伙已经结成了团伙,齐齐向她抛掷石块、咒骂她是巫女、是穿蓝衣的恶魔。狼狈而逃的莉迪亚事后越想越气,要不是顾及肩上还有坚守堤坝的重任,按她的脾气,早就溜回来收拾那些不长眼的家伙们了。

&ep;&ep;满心不情愿的莉迪亚带着十几名女队的工友,以十几根圆木捆成的木筏代步,按照队里的安排跟着安娜带的那队人一起进入了某个小村。这些靠近城市的村庄要比山里的村子大得多,一村足有百来户人家。随着地势越来越低,莉迪亚也越来越心惊——整个村庄已经陷落进了汪洋里,举目望去,只有稀稀拉拉的屋顶和根深干粗的大树。

&ep;&ep;一进村口,就能看见因逃难的速度过慢没来得及撤往山上的人们被困在屋顶上、树枝上。又冷又饿的这些乡民再也看不出之前那副有精神的嫌弃、咒骂的模样,半死不活地或趴或躺;看见来人了也不知道求救、更加没了诅咒和丢石块的力气,一双双无神空洞的眼睛,虽活犹死地看向“蓝衣恶魔”们。

&ep;&ep;粗大的木杆充当桨,安娜的木筏渐渐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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