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换成任何一个女人,像你现在这样地对我做这样的事,我都会有反应的。”

&ep;&ep;他松开了她的那只小手,但低沉而无情的声音却在她耳畔响了起来。

&ep;&ep;白小姐一下僵住了。

&ep;&ep;她慢慢地从他的身上爬了起来,胡乱地压坐在他腹上,俯视着身下这个始终不愿睁开眼睛瞧自己一眼的年轻男人,眼睫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ep;&ep;“不要脸!混蛋!”

&ep;&ep;终于,她含含糊糊地骂了他一声。

&ep;&ep;“往后我再不想看到你了!”

&ep;&ep;她从他的身上迅速爬了下来,抓起自己的东西,包括那支方才特意留下的药膏,随即打开了门,疾步而去。

&ep;&ep;急促而凌乱的女孩子的脚步声,消失在了耳畔。

&ep;&ep;就像一阵风,飞快地来,又飞快地去了。

&ep;&ep;聂载沉慢慢地睁开眼睛,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他发呆了片刻,起了身,透过那面狭小的窗户看了下去。

&ep;&ep;沿街的一排门面里透出些昏暗的灯火,依稀照出街道的影。白小姐披了件斗篷,低着头,匆匆地走向旅馆斜对面的一条街道。很快,一辆不显眼的马车从街口的阴影里出来,朝着古城的方向疾驰而去,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ep;&ep;她是一朵带着毒刺的玫瑰,叫他一度迷失在了她的芬芳里。但他更是清楚,玫瑰美丽,毒刺扎人。何况,这朵千金玫瑰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喜欢他?

&ep;&ep;这个他要不起也不敢要的白小姐终于走了,往后再不会回。

&ep;&ep;就好像他生命长河中一段横插而来掀起过波澜的急流,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ep;&ep;聂载沉收拾心情,在清晨的四点,这座镇子里的人都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以新军军官的身份搭上了镇上邮驿所在这个点发出的一辆去往广州的快速邮车。

&ep;&ep;他是在当天的深夜抵达广州并回到离开了一个多月的城西西营。

&ep;&ep;营口站岗的卫兵来自一标,但认得他,没检查关防证件,就向他行了个军礼,予以放行。

&ep;&ep;当步入这个位于郊外的巨大的西营时,聂载沉感到自己那颗似乎还浮着的心,终于彻底地平定了下去。

&ep;&ep;滚滚的汗水,飞扬的泥尘,铁,血,枪和炮,这里才是属于他的熟悉而游刃有余的世界。

&ep;&ep;这趟回来,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请方大春喝酒。这顿酒,方大春已经念叨了好几次,但每次都因为各种原因而被推后。

&ep;&ep;他加快脚步,穿过营地,终于回到了他所在的二标营地。扑面而来的气氛,却令他立刻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沉重气息。

&ep;&ep;新军的军规和西营的管理是非常严格的。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这个时候,士兵早就应该熄灯休息,但是营房里却亮着灯。他的手下陈立他们,还有十几个一标的士兵,竟然聚在一起,这会儿还没有睡觉,仿佛正在商量着什么。

&ep;&ep;他走了进去。

&ep;&ep;陈立他们突然看到离开一个多月的上官回来了,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ep;&ep;“聂大人!你回来了!”

&ep;&ep;众人纷纷迎了上来。

&ep;&ep;聂载沉放下手中的行李,看了他们一眼:“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ep;&ep;士兵们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愤色。

&ep;&ep;陈立走了上来。

&ep;&ep;“聂大人,你不知道,出事了!一标的方大春犯了事,明天就要枪毙了。”

&ep;&ep;聂载沉一怔,神色立刻变得凝重万分。

&ep;&ep;“怎么回事?他犯了什么军规?”

&ep;&ep;新军军规虽然严格,士兵一旦触犯,处罚也很严厉,但大多是体罚肉刑而已,够得上枪毙的罪名,并没几条。

&ep;&ep;“方大春和他手下的几个士兵前两天在外头和几个红头阿三起了冲突,被阿三讥笑留辫,回来气不过,擅自剪辫剃了发,被旗人兵举报到了康成的跟前,说他们私通新党,康成大怒,以这个罪名把人给抓了起来,明天就公开枪毙,以儆效尤!”一个士兵说道。

&ep;&ep;“一标好些人,还有我们二标里的人,都去请愿求情了,要求去发,释放方大春他们!但是康成非但不允,还让高春发下令,说谁再求情,或是煽动去发之请,一概以通敌论处!”

&ep;&ep;“我丢他老母!听说北边好些士兵都已经剪了头发!老子也早就想剃了!他康成要是敢真枪毙人,老子索性也剃了去,大不了去投新党!”

&ep;&ep;陈立和士兵们情绪激动,纷纷破口大骂。

&ep;&ep;聂载沉这才明白了过来,沉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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