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要破财了。

&ep;&ep;上上个星期林寒川升官,送出去五万,上个星期刑二庭庭长黄河过生日,花掉三万,昨天我哥带女友回家,又用掉两万,这账是只出不进,平不了了。

&ep;&ep;老毕的事一过,我移民的想法又淡了下去,总是安慰自己:人生虽苦短,但来日且方长——还没到非走不可的地步,因此又开始拜金,总觉得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生存,金钱高于一切。

&ep;&ep;章平这人好色,钱上面好打发,主要是有关JB的事,一定得安排好,我拨了个内线叫何茜进来,问她晚上有没有安排,她一反常态,推说奶奶住院,要去探望。

&ep;&ep;其实她奶奶早十年前就没了,也亏得这孙女孝顺,到现在还念念不忘,总是隔三差五地拿出来,当个借口用用。

&ep;&ep;我冷笑一声,说这可是大事,不如我们现在就一起去,包个红包再买个果篮,我也好帮你多尽一份孝心。她脸色大变,说不用麻烦了老板,我自己去看一眼就行,真不用麻烦的。

&ep;&ep;“一眼就行?”我眯着眼睛看她,“你确定?别回头你被骂了不孝,全赖我头上。”

&ep;&ep;她赶紧表态:真没那么严重,其实就是住院调养,打点营养液,根本就没病。

&ep;&ep;这就是飞流直下三千尺了,剧情起落太快,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配合,吸了口气:“那这么说你晚上又有空喽?”

&ep;&ep;她点头如捣蒜,比入党还积极。

&ep;&ep;我说那好吧,我下午有点事要出去办,办完正好回律所接你。

&ep;&ep;中午吃完饭,我开车直奔艺术学院,快到的时候绕去花店买了一大捧花,五颜六色的,好多都叫不上名,感觉就是个杂烩。

&ep;&ep;捧着花到了音乐厅,挑了个后排位置坐下,前面已经开始表演了,隐约看见左宁从后台探头出来,知道这是还没轮到他。

&ep;&ep;常和平一直拿他当得意门生,次次考试都让他压轴,等拉完最后一个音还要做沉醉状,隔几秒突然站起来高呼:bravo!其状骇人。

&ep;&ep;前面三个指法技巧一般,感情倒是挺真挚——都快拉哭了。我听得昏昏欲睡,适时一阵突兀的掌声将我惊醒,睁眼一看,左宁出来了,老女人悸动了。

&ep;&ep;他穿了件黑色的燕尾服,化了点淡妆,灯光打在脸上,轮廓突出,非常帅气,我突然有种冲动,想要是在这台上把他扒光了来一发,应该挺来劲的。

&ep;&ep;在台中站定之后,他朝身后的钢伴看了一眼,那人立刻回他一个眼神,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竟然觉得那眼神里充满了很多未知的情愫,往前移了几排,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长相——分明就是那个撬我墙角的死眼镜陆迟。

&ep;&ep;原来这小子是他钢伴,整天耳鬓厮磨的,难免有机可乘,我只好自叹大意,怪不得别人。刚拉了一小段,左宁突然看见了我,手里一抖,抖出一个不和谐的音,但很快便带了过去,直到一曲终了都再没有朝我这看过一眼,弄得我心里有点失落。

&ep;&ep;结束之后,我一个人在后排坐了会儿,心情稍微平复了点才准备离开,常和平眼尖发现了我,一路咋咋呼呼地走过来,说哎呀大律师,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ep;&ep;我把花送给她,说常姐你今天真漂亮,送你的花。

&ep;&ep;她大吃一惊,转而笑得格拉格拉的,我毛骨悚然,正要借故离开,这时左宁竟靠了过来,淡淡地说了句:叔,你来了啊?

&ep;&ep;我点点头:说好了要来的不是么。

&ep;&ep;左宁看了那花一眼,淡淡地笑着,说那我就先走了,同学在外面等着,常老师,再见。

&ep;&ep;我正打算一道开溜,老女人却不打算放过我,非拉我坐着,说家里有个亲戚借钱给一个人,债期快到了,对方好像不太肯还钱,但是通过某种途径知道这个人在外面也借钱给别人了,问我在法律上有没有办法直接向这个第三方要钱,我说当然有了,你可以行使代位权嘛。她问我什么叫代位权,我说代位权简单点说,就是你欠我钱,他又欠你钱,你不高兴找他要钱又不肯还我钱,那么我就可以代替你找他要钱来还我钱,都是钱的事,说得太直白伤感情。

&ep;&ep;老女人根本听不懂,却假装明白,非要跟我扯细节,我不耐烦地掏出张名片给她,说叫你亲戚直接到我事务所找我详谈,不收咨询费,想打官司也没问题。

&ep;&ep;这事是个陷阱,很多人都冲着大律师名声在外慕名而来,但往往流程都是这样的:大律师接到案子,巨额代理费收了,一转脸就交给其他律师去办,毫无职业道德。

&ep;&ep;扯了十几分钟,我终于逃了出来,楼道里突然遇见左宁正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我勉强笑了一下,便转身走了。我差点没忍住,想一把将他揽在怀里,说你回来吧,叔叔不能没有你。但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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