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不对，他怎么能自比猴子，呸呸呸！
&ep;&ep;刘复看着杨园脸色变化多端，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ep;&ep;“杨郎君，你也有诏令，但陆廷尉说了，审案要紧，你方才得在这里盯着他们，如今我来替你，你可以过去领旨了。”
&ep;&ep;时人延续旧俗，称呼大理寺卿为廷尉。
&ep;&ep;杨园愕然：“我怎么也有旨意？”
&ep;&ep;刘复奇怪：“你怎么会没有旨意，平乱你也有功，殿下与我们也不可能一直待在秦州，你很有可能要高升了。”
&ep;&ep;杨园脸色煞白，像听见什么鬼故事，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
&ep;&ep;“怎、怎么不是空降一个刺史过来？”他结结巴巴，“我才是录事参军，突然跳几级到刺史也太奇怪了吧？！”
&ep;&ep;刘复觉得他反应太大了：“这我也不知晓，你去接旨吧，这里有我，待会儿别在承旨官面前如此失仪，人家还以为你对陛下心存怨望。”
&ep;&ep;杨园失魂落魄离开了。
&ep;&ep;刘复背着手溜达到两人面前。
&ep;&ep;他得了陆惟的嘱咐，也不出声干扰，只是弯腰近前端详。
&ep;&ep;两人的字迹几乎是一样的。
&ep;&ep;这是刘复的第一印象。
&ep;&ep;但陈修拿笔很稳，而辛杭速度很慢，不时还要停下来，侧首咳嗽。
&ep;&ep;每一声咳嗽都像是用尽他全身的力气，再要下笔就显得气力不足。
&ep;&ep;待公主、陆惟，以及失魂落魄的杨园三人回来时，陈修和辛杭刚好默写完自己答过的题，两人差不多同时收笔，陈修吹干墨迹，捧起卷子双手呈给刘复，而辛杭也想这么做，却撑着手肘站不起身。
&ep;&ep;“行了，坐着吧！”
&ep;&ep;刘复看不下去，走过去亲自收他的卷子。
&ep;&ep;公主与陆惟面无异色，脸上都没有加封和高升的容光焕发，而本应也高升的杨园，却哭丧着一张脸，好像自己刚去见的不是承旨官，而是阎罗王。
&ep;&ep;陈山长奇怪无比。
&ep;&ep;哪有人升迁了还这种表情的，该不会是被治罪了吧？
&ep;&ep;他想恭贺公主和陆惟，以免失礼，却碍于场合不知道应不应该开口，最后感觉不太合适，还是闭嘴沉默了。
&ep;&ep;呈现在陆惟面前的，是两张卷子。
&ep;&ep;墨迹还未完全干透。
&ep;&ep;陆惟将考试那天的卷子放在案上，三张一道对比着看，一字一字，没有错过。
&ep;&ep;正堂静得有点可怕。
&ep;&ep;所有目光都落在陆惟身上，等着他做出决断。
&ep;&ep;陆惟终于抬起头。
&ep;&ep;他面色冷峻，扫视众人一圈。
&ep;&ep;各人神情不一，反应都落入眼中，唯独公主冲他眨眨眼，还笑了一下。
&ep;&ep;陆惟：……
&ep;&ep;他差点也跟着翘起嘴角，面上仍是不动声色，最后锁定陈修。
&ep;&ep;“你模仿得很像。”
&ep;&ep;陈修脸色微微一变。
&ep;&ep;陆惟张口就是模仿，这就说明他已经给这件案子定了性，也给陈修定了性。
&ep;&ep;“陆廷尉，您这话未免——”
&ep;&ep;“老实说，我挺好奇的。”陆惟打断他，那本来就没翘起的嘴角弧度此刻冷硬得如同冬至那天的冰雪。“你能模仿辛杭笔迹，模仿得如此相似，以假乱真，为什么不自己去考呢？以你的能力，想要在那一百八十三人里脱颖而出，并不难，为什么非要弄这一出，让辛杭替考？”
&ep;&ep;陈修咬咬牙，正要解释，却听见辛杭的声音响起。
&ep;&ep;“因为他只会模仿，以前书院的月考，他成绩平平，堪堪过关，如果参加州试，也许会名落孙山，陈家不想赌，他们想拿第一，天水书院山长的儿子，才配得起这个第一。”
&ep;&ep;辛杭咳嗽几声，春寒犹在的天也额头冒汗。
&ep;&ep;“从前我还不明白，为何书院会破格录用我入学，仅仅是因为我母亲与陈家的渊源吗？后来我才知道，陈家看中了我的天分，希望培养我，然后拿我的文章，当成陈修的敲门砖，去敲开那些世家的门，即便没有这次新法，这次花一大笔钱买我闭嘴的事情，也会发生。”
&ep;&ep;陈修终于忍不住了。
&ep;&ep;他怒道：“我没有！这考试就是我自己考的，试卷也是我自己做的，凭什么姓辛的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就能博取同情！我听说陆廷尉断案如神，难不成是靠冤枉好人得来的名声吗？！”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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