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打人不打脸,何况这是主人家的生辰宴。
&ep;&ep;一时间,固然歌舞还在继续,可那乐器吹奏好像都变得凌乱起来,声音也小了不少,距离近些的客人,无不微微变色,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是好。
&ep;&ep;义安公主也很为难,她素来不爱出头,这种场合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可亲姐口出无状,她却不好再沉默下去。
&ep;&ep;世人都知道博阳公主因为赵家倒台而和离,谢维安也很清楚这一点。
&ep;&ep;他能忍到现在,说不定也是心里有愧,但博阳公主这样当众打脸,弄不好谢维安怀恨在心,在旁人看来,博阳公主此举亦是跋扈。
&ep;&ep;“阿姊,今日……”
&ep;&ep;“今日谢相将生辰宴会放在珍园,不正是摆明了想说自己铲除赵党,忘恩负义?我更该成全他才是!”
&ep;&ep;博阳公主丝毫不想领她的好意,直接抢过话。
&ep;&ep;义安公主默默扶额,感觉心累。
&ep;&ep;这下场面更不好收拾了,弄不好今日就要不欢而散。
&ep;&ep;博阳公主身份放在这里,在场除了寥寥数人,其他还真没有敢出言相劝的,连严观海的长子,一个半大少年,也只能张口结舌,不敢插话。
&ep;&ep;歌舞不知何时停下,众人面面相觑。
&ep;&ep;“珍园乃陛下所赐,博阳,你若有不满,可向陛下去申诉,没有必要冲谢相发火。今日是谢相寿宴,我等既为祝寿而来,便该遵守主人家的规矩,方为礼数。”
&ep;&ep;这话是长公主章玉碗说的,除了她,在场也无人能直接这么对博阳公主说话。
&ep;&ep;博阳公主定定看了章玉碗好一会儿,正当义安公主惴惴不安,以为她连长姐都要发作时,博阳公主却先笑了。
&ep;&ep;“既是长公主发话,那就算了吧,只当给阿姊的面子。”
&ep;&ep;像一只骄傲孔雀的博阳公主何时这么好说话过?
&ep;&ep;众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博阳公主垂目浅酌,还真就偃旗息鼓了。
&ep;&ep;大家松了口气,又莫名失落。
&ep;&ep;尤其是刘复,他脸上明晃晃的失望,可不就是看不成热闹的遗憾。
&ep;&ep;谢维安倒是好气度,朝章玉碗拱手道谢,又向博阳公主告罪。
&ep;&ep;“是臣失策,不该选此处举宴,只是谢家无甚底蕴,没有旁的园子,还请殿下大人大量,勿与臣计较。”
&ep;&ep;博阳公主哼笑一声,倒也没再出言咒骂。
&ep;&ep;宴会恢复如常,众人纷纷上前祝酒贺寿,但经过这么一遭,大家也没什么心思看歌舞了,便有人提议投壶下注,谢维安闻言,就定了规矩,说是今日以五轮为胜负,每轮五支箭,投中一支则得一根筹子,最终筹子最多者获胜。
&ep;&ep;他拿出的彩头,是一套五彩宝石棋子,和一幅前朝名家画作。
&ep;&ep;章玉碗见状,就也道:“既然东道主都割了肉,我也来凑个趣,今日就不下场了,只当为各位裁判助兴,连同谢相的彩头,我再出一套红宝石头面,还有一把名为‘瀚海’的剑。”
&ep;&ep;谢维安闻言,微微动容:“可是百年前剑器大师左恪非随身之剑?”
&ep;&ep;章玉碗笑道:“谢相果然博学,正是此剑。”
&ep;&ep;谢维安:“据说此剑经年不锈,锋利如初,珍贵若此,用来当彩头,未免可惜,还请殿下收回。”
&ep;&ep;章玉碗道:“宝剑配英雄,无论男女,只要能赢得今日比赛,这把瀚海剑也算物归其所。至于那套宝石头面,不管自用,还是送心上人,也都是极好的。”
&ep;&ep;见她坚持,谢维安也就不多劝了。
&ep;&ep;“那就多谢公主今日破费,为我撑场面了。”
&ep;&ep;俗话说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这些彩头一拿出来,果不其然,场面氛围立时更上一层楼,所有人议论纷纷,心动者不在少数,连那平日里耍刀弄枪的小娘子,也都跃跃欲试起来。
&ep;&ep;“长公主殿下的好东西可真不少,瀚海剑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了,眼睛也不带眨的!”刘复身旁的晋国公上官葵啧啧出声。
&ep;&ep;勋贵一般都坐在一块,在刘复周围的,自然也是一拨年轻的勋贵子弟,只有陆惟例外,他方才不想与陆敏邻席,就与人换了位子。
&ep;&ep;“瀚海剑应该是殿下当年和亲时的陪嫁之一。”刘复知道的比上官葵多一些,就道,“时过境迁,殿下回到长安,也许就不想看见它们了。”
&ep;&ep;他一边说,一边心想,说不定长公主有了他送的“压雪剑”之后,旁的剑也都看不上了,不由美滋滋。
&ep;&ep;众人说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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