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嗯。”她点点头,又担忧地摇了摇头。

&ep;&ep;自己这么做应该不算欺骗他吧,怎么说她也是真金白银拿出来的,至于关心,确实是半真半假。毕竟他们俩不熟,况且他在梦里又待她不好,要她真情实感关心他,她还做不到那一步。

&ep;&ep;正当焉谷语想得入神时,一道清冽的男声闯进了她耳中。

&ep;&ep;“我可以还你钱。”

&ep;&ep;焉谷语抬眸,视线稍稍一顿。赤獒梳了乱糟糟的长发,整齐地束着,加之身量颀长,穿白衣的模样委实当得起“潇洒玉立”四字,不是贵公子,却胜似贵公子,同样也像极了梦中的模样。

&ep;&ep;见对方看呆,少年眼中闪过些许嘲弄。在斗奴场里,说他好看的人太多,也正是因为长得好看,那些高高在上的恶鬼才会争抢他。有时,他自己都觉得脸上烫两字更好。

&ep;&ep;很快,焉谷语找回神,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你哪儿来的钱还我?”

&ep;&ep;“挣的。”少年靠近她,话落又补了一句,“在竞场赢一次便能拿二两银子。”

&ep;&ep;焉谷语诧异地眨了眨眼,一时还真不知接什么话,她见过他的身手,在竞场肯定能挣许多银子。怎么说呢,她原是想砸钱让少年觉得自己欠她人情,结果他有钱,这就让她有劲儿没处使了。

&ep;&ep;她心思一转,用力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买衣裳送你是我对你的心意,心意怎么能用钱来衡量?”

&ep;&ep;少年挑着狭长的剑眉,似是不解。

&ep;&ep;焉谷语解释道:“我送衣裳给你代表我关心你,是我们两人的事,你自己买衣裳的话便是你自己的事,你不觉得这两者区别可大么?”

&ep;&ep;“都是买衣裳,不大。”赤獒简单吐出几字,又往前走了一步。

&ep;&ep;不知是白衣的缘故,还是其他,少年此刻的模样像是,枯木逢春蜕变成葱木,开了一树繁花,耀眼而迫人。

&ep;&ep;焉谷语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刚退完,她便在少年的眼中看到了类似失落的情绪。他垂下眼,眸中星星点点,仿佛她做错了事一般。

&ep;&ep;“你靠太近了,我不习惯,仅此而已。我饿了,走吧。”焉谷语没敢看他,一骨碌说完嘴里的话,匆匆出门。

&ep;&ep;“呵。”面具后的眼神浮起暗沉的波澜,荡了一圈又一圈。

&ep;&ep;赤獒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裳,白色,甚好。这一刻起,他对少女的意图变得更有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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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三月,湖边春色正浓,也是帝都人游船碧湖的好日子。

&ep;&ep;望景楼是碧湖边上最大的酒楼,每当楼里坐不下那么客人时,老板便会请客人去游船上用饭,正好边吃边赏景。规矩是,游船与船夫由酒楼出,外收一两银子人力费。

&ep;&ep;焉谷语从未在游船上用过饭,心血来潮就想试一次。为方便与赤獒说话,她让焉一焉二另坐一艘游船在后头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