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正想着,旁边的隔间忽地传来开关门声;沈忱往旁边退了半步,低头看下面的缝,勉强能看到一只穿皮鞋的脚。

&ep;&ep;他迫不及待地叩了两下隔间的墙:“我被锁在这里面了,麻烦你帮我叫下工作人员!”

&ep;&ep;陌生人:“??”

&ep;&ep;“帮我叫下工作人员可以吗?”沈忱重复道。

&ep;&ep;对方疑惑着丢出一句:“sorry”

&ep;&ep;……这是在国外来着。

&ep;&ep;沈忱急急忙忙掏手机,打算拿翻译机跟陌生人再说一遍;他打字速度飞快,可点击“翻译”按钮后,屏幕上出现了加载小圈圈。

&ep;&ep;这洗手间没有信号!!!

&ep;&ep;对了,机场wifi,机场都是有wifi的!

&ep;&ep;他赶忙又去连wifi。

&ep;&ep;机场wifi连得倒是快,可连上后,翻译机仍在转,刷新数次也不出结果。隔壁的人仿佛觉得他是“可疑的外国人”,这么短短两分钟内就提上了裤子,迅速离开。

&ep;&ep;沈忱连忙喊了几声“喂别走!wait!wait——!”,对方却还是飞快离开了洗手间。

&ep;&ep;“妈的傻〇外国人”,听着脚步声消失,他再忍不住骂了句。

&ep;&ep;——现在怎么办?语言还不通……打给季岸?

&ep;&ep;他点开跟季岸的聊天框,早上的连续几条“对方已挂断”还在屏幕上显示着。火噌噌往上蹿,他不想在季岸面前示任何弱;可他更不想被关在异国他乡的厕所里,直到被保洁阿姨发现。

&ep;&ep;沈忱尽力忍耐,尽力让自己的态度看起来好一点:

&ep;&ep;【沈忱:你去哪儿了?】

&ep;&ep;【沈忱:我说厕所门锁坏了,你没听见吗?】

&ep;&ep;【沈忱:你不会走了吧?】

&ep;&ep;发出去的消息旁仍转着小圈圈,沈忱来回滑动页面,焦躁地等待信息顺利送出去。滑着滑着,他手滑了,一下子把之前的聊天记录滑了出来。

&ep;&ep;在季岸给他发“早上八点半”那条消息之前,他们上一次说话,是不多不少刚好十年前。

&ep;&ep;其实他们一直都有彼此的好友,只是不说话,互相在对方的列表里属于僵尸账号。可说是僵尸账号,季岸又总是喜欢给沈忱的动态点赞,时不时就会冒出来提醒沈忱,他还有这么个死对头。且季岸会点赞的内容,只有沈忱倒霉的内容。诸如“刚买的手表弄丢了”“喜欢的战队解散了”“排两个小时才买到的美味冰激凌,拐个弯被人撞掉了”。

&ep;&ep;沈忱很确定,季岸的赞,是特意赶来嘲讽的赞。

&ep;&ep;而他们十年前的对话,停在他问季岸“你来不来”;季岸没有回复。沈忱皱着眉仔细回忆了片刻,那好像是他即将转学时,同学们给他开送别回的那天——原来这家伙一直就喜欢不回消息。

&ep;&ep;他再滑回最新的消息,前两条终于发出去了,第三条还在挣扎。

&ep;&ep;又两分钟过去,季岸没有回消息,厕所也没有人再进去。

&ep;&ep;他就像被世界遗弃了的可怜崽子,在厕所隔间里焦虑到抖腿。

&ep;&ep;时间因此被拉长,沈忱几乎每过十秒就要看一次时间,二十秒看一次聊天页面。然而一切都在那两条消息发出去后停滞了一般,再没出现任何变化。

&ep;&ep;——指望不了,指望这锁自己把自己砸了,都比指望季岸有用。

&ep;&ep;整整五分钟过去,沈忱寡着脸把手机收进上衣口袋。

&ep;&ep;他像上体育课似的,先活动了两下脚踝,然后退后两步,站到隔间的最深处。接着,沈忱高高抬起腿,一脚踹在隔间门上。

&ep;&ep;“嘭!”

&ep;&ep;“嘭!嘭!嘭!”

&ep;&ep;这门比他预计得还结实,沈忱一连四脚踹上去,它还坚挺着把他关在里面。

&ep;&ep;“我就!不该!出!这个!差!!!”

&ep;&ep;沈忱一边踹一边骂,最后一脚时他扶着两边的墙,使出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狠狠踹过去。

&ep;&ep;门再也坚持不住,整块门板倏地飞出去半米,“啪”的倒在地上。

&ep;&ep;沈忱喘着粗气,拖着行李箱从隔间里走出来。

&ep;&ep;下一瞬,他听见季岸操着熟练的英文正在跟人说话:“……yea,he'slockedinside(是的,他被锁在里面)……”

&ep;&ep;两个穿着制服的机场警务人员和季岸一齐踏进卫生间时,就看见被踹脱框的门板,和胸口剧烈起伏着的沈忱。

&ep;&ep;场面尴尬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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