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含笑看着凌瑶,柔声道:“回宫去吧。好好地练舞煮茶,后宫如何热闹,但愿你那还有一份平静。”

&ep;&ep;她说着站起身来转身要走,凌瑶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拽住她长长的裙摆,周惜若顿住脚步。

&ep;&ep;凌瑶看着她平静的面容,哽咽道:“娘娘为什么要这样做?”

&ep;&ep;周惜若低头看着她,微微一笑:“我知道了太多的秘密,我这一生已经走投无路。可是你还年轻,你还有很好的未来,很好的勇气去好好爱上一个人。好好替我爱他,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男人。”

&ep;&ep;她说着拽开凌瑶的手,转身走入盛夏炎炎的日光中,长长华美的凤服在天光下金光闪烁,刺目非常。她就如日光下引吭高歌的凤凰,傲然而孤冷地翱翔天地间。

&ep;&ep;在许多年之后,凌瑶在每一个夜都反反复复想起她的身影,那个美丽柔弱的女子,那承载了年轻气盛帝王的万千宠爱的奇女子,那一次次从绝境中爬起的女子,她的美在风雨中淬炼,无法磨灭,无人可以超越。

&ep;&ep;……

&ep;&ep;炎夏即将过去的时候,狄国使臣们也心满意足地走了,两国和亲热热闹闹地大肆操办。而在这个时候,宁贵嫔郁可月不小心动了胎气,生下一个不足月的男孩。齐国第二个皇子终于也诞生下来。后宫中,皇后被软禁,莲贵妃教养大皇子,宁贵嫔郁可月晋升为宁妃,教养了二皇子。就在这个时候朝臣中有人提议立储。

&ep;&ep;很快立储之意被朝臣们沸沸扬扬地不断提起,龙越离想要回避都无法。一向对储君之议的温景安突然一反常态,率众人表态立储当立长,应立莲贵妃膝下的大皇子为太子,而皇后无能无德,当应被废。御史台此时适时罗列了一堆皇后骄纵宫人行凶的罪行。消失许久的宦官钱禄被带到御前,说出如何为皇后索罗珍宝敛财欺压百姓之事。

&ep;&ep;龙越离大怒,一道废后圣旨颁下,废了齐国第一位皇后,楚香云。圣旨中细数皇后十大罪状,即日起关入永巷,无圣旨不得擅自放出。永寿宫的楚太后闻讯大怒,急赴御书房都无法阻止。

&ep;&ep;三日后,龙越离立大皇子为太子,莲贵妃周氏为皇后。朝中的纷纷扰扰的局面渐渐开朗。从前忠于安王或暗自忠于楚太后的朝臣们或贬或调离京中,整个朝堂的变数令再迟钝的人也明白了其中的用意。

&ep;&ep;这年轻的帝王已决意最后一扫,扫除安王旧部和楚太后把持二十多年的朝政,还齐国一个强大权力核心。

&ep;&ep;百废待兴。永宁宫中换了天地。虽因凤冠加冕的日子还未来到,但是殷勤的内务府已送来了十六幅宽大沉重的皇后风服。周惜若轻抚过宫女恭敬奉上的漆盘,上面各色珠玉钗环,玉镯环铛,每一样都耀人眼目,金灿灿的明黄凤服上金丝银线,绣出美丽的凤凰与妖娆富贵的牡丹。

&ep;&ep;她看着,听着内务府的宫人说着,淡淡道:“本宫都知道了,退下吧。”

&ep;&ep;宫女们听到她的吩咐,低着头鱼贯退下。内务府总管看着她清冷的面容,心中忐忑,问道:“皇后娘娘对奴婢们的安排不满意吗?”

&ep;&ep;“不,很满意。”周惜若微微一笑,她拿起桌上放着的凤冠,上面珍珠美玉,沉重得几乎拿不起。

&ep;&ep;内务府总管一听这话,放了心,笑道:“如今中宫空置,等娘娘授了凤印,举行了大礼之后就可入了中宫了。”

&ep;&ep;周惜若眼中的神色忽的萧索:“可以不住中宫吗?”

&ep;&ep;内务府总管一听这话,不禁笑道:“皇后娘娘说得是什么话,这中宫才是皇后的真正住的地方。中宫多好啊。多少妃子一辈子想住都没办法呢。”

&ep;&ep;周惜若失笑:“是啊。多少女人想要住都住不了呢。”

&ep;&ep;正在这时,有宫女上前来:“启禀皇后娘娘,右相大人前来恭贺娘娘。”

&ep;&ep;周惜若微微一怔,慢慢道:“就跟他说,本宫事忙,让他放下贺礼就退下吧。”

&ep;&ep;宫女为难:“可是右相大人说,有一件贺礼要亲自交给皇后娘娘。”

&ep;&ep;周惜若沉默许久,这才道:“好吧。本宫去见他。”

&ep;&ep;在宽敞的侧殿中,周惜若看见了立在殿中的邵云和。许久不见,他似乎瘦了不少。暗红的廷尉服穿在他身上,笔挺贴身。他果然还是最适合这种艳到了极处的颜色,也最钟爱这一身廷尉朝服。

&ep;&ep;他听到声响缓缓转过头来,看着站在殿门边的周惜若。她面容上妆容精致,身着正红凤服,长长的裙裾拖曳在了地上,犹如凤凰的尾翼,华美非常。

&ep;&ep;这一眼不过是寻常,却已是天上地下,隔世相望。

&ep;&ep;她慢慢走到凤座上,端正地坐下,微微一笑:“右相大人前来,本宫十分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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