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将茶端起来喝了。
&ep;&ep;那小冬子又叩首:“回宸妃娘娘,此事实在……实在没什么隐情。就是……”
&ep;&ep;说着却顿声,胆怯无比地看一看她,目光又一分分挪向皇帝。
&ep;&ep;樊应德上前半步:“圣驾面前还敢吞吞吐吐?快说!”
&ep;&ep;“是……是。”小冬子瑟瑟缩缩,“实……实是尚工局因人员调换的缘故许多差事都顾不上,未给殿中木料上新漆,今年又天干物燥,这才……才起火了。”
&ep;&ep;夏云姒挑眉:“只是如此?”
&ep;&ep;“下奴不敢胡言!”小冬子声音高了两分,转而又虚下去,露出为难,“下奴早早就想着,冷宫的差事最易被遗漏,早在入秋之时就拿着银子想去尚工局寻人帮忙将新漆上了,免得出事。未成想……未成想次次去尚工局都见里头乱着,从前相熟的人也不太找的着了,是以一直耽搁到现在。”
&ep;&ep;夏云姒安安静静地听完他的每一个字,淡然而笑:“如此,倒还真怪不得你们。尚工局忙不开,你们也无计可施。”
&ep;&ep;说着离座起身,颔首跪地:“倒是臣妾的不是了,只念着宁沅与德妃姐姐从前险些遇险一事,一味地想将宫人尽快换完,却思虑不周,反让佳太贵姬丧了命。”
&ep;&ep;皇帝没说什么,只伸手扶她。她挣了一下,不愿起身,面上的愧疚一望而知。
&ep;&ep;蒋氏却在此时开口:“小冬子所言与奴婢呈上的供状一般无异,不曾有翻供之词,亦以画押签字,圣上可先行过目。”
&ep;&ep;皇帝方才也已将这一本翻了两页,听言蹙起眉头,略显恼色:“这算不得宸妃的错处。”
&ep;&ep;蒋氏躬身:“是。这样的差事于宸妃与贤妃娘娘而言也是头一遭,原也难以面面俱到。再者除去这供词,奴婢还寻出些别的东西。”
&ep;&ep;夏云姒只沉静地垂眸跪着,听见这话也无甚反应,心下安然酝酿着一份委屈与伤感,任由泪意往上涌来。
&ep;&ep;倒是适才回话的小冬子诧然抬头瞧了一眼,蒋氏不做理会,回身摆手:“呈进来吧。”
&ep;&ep;即刻便有宫女进了殿,端着一方托盘行至御座边,屈膝下跪。
&ep;&ep;托盘中的白绢之上呈着一小块炭,半黑半灰,是已烧过的样子。
&ep;&ep;皇帝一时没顾上看,又拉了夏云姒一回,她仍不肯起,他才随口问蒋氏:“这是什么?”
&ep;&ep;蒋氏垂首:“是在佳太贵姬寝殿的衣柜之中发现的木炭。”
&ep;&ep;夏云姒恍惚一怔,这才抬头,满目费解:“……衣柜之中?”
&ep;&ep;“是。”蒋氏神情恭肃,“衣柜之中,实在是不应存有炭火的——佳太贵姬多年来既有太后关照、又有宫人侍奉在侧,饶是身处冷宫之中,也不至于要将炭块这样收着。倘若真要如此存放炭块,柜中只有这一块更无道理,奴婢遣去查案的宫女觉得蹊跷,就将这炭收来呈给了奴婢看。”
&ep;&ep;“奴婢自己也去瞧了瞧,又在烧残的衣柜处寻到了些未尽的枯枝、稻草,便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ep;&ep;说着她抬起头,将皇帝已可轻易猜出的结果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该是有人从中作梗,将木炭点着,与枯枝、稻草一并收入衣柜之中。再加上衣物与木柜原也是容易起火的东西,冬日里又天干物燥,这才让火势一下就掀了起来。”
&ep;&ep;她说着微微侧首,目光寒涔涔地划过小冬子的脸:“如此,既能让佳太贵姬丢了性命,又可将罪责推到宸妃与贤妃两位负责更换宫人的主位娘娘身上,你们可真是好计!”
&ep;&ep;小冬子的面色唰然煞白,白桂也僵了一僵,接着,却见她猛地扑向小冬子:“是你……是你是不是!太贵姬待你不好吗!”
&ep;&ep;小冬子慌忙躲她,御前宫人自也不会由着他们多闹,两名宦官立即上前,将白桂拉了开来。
&ep;&ep;白桂却是个忠心的,被拉开也还在骂着:“呵……你倒还想着将我支出去!留我一命你便觉得自己很仁善了吗!太贵姬待你……”
&ep;&ep;不及说完,已被御前宫人堵住了嘴,只得怒瞪着小冬子,双目猩红。
&ep;&ep;皇帝不耐地看着眼前的聒噪,正欲摆手将二人先押出去,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抽噎。
&ep;&ep;他看过去,刚要第三度伸手搀扶,方才跪着不愿起的人却已嚯地起身,转眼冲至小冬子面前,抬手就是一掌。
&ep;&ep;“啪”地一声,她连护甲都飞出去两根,修长的指甲被震得生疼。
&ep;&ep;“谁支使你的!”她气得嗓子都破了音,“谁支使你这样害我……是为害我还是为害贤妃姐姐,你如实说来!”
&ep;&ep;凶神恶煞的话刚说完,呜咽声就又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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