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也不必管他这么紧,到底是男孩子,野一点也不妨事。”
&ep;&ep;宁沅一哂:“我知道。我是看他最近对什么都好奇,怕他摸了那黑乎乎的雪又往嘴里送,那多恶心?”
&ep;&ep;夏云姒哧地一笑:“倒也是。”说着点点宁沂的额头,“你看你多让哥哥操心?来年可也该开始正经认字了,到时自己好好学哦,不许给哥哥添乱。”
&ep;&ep;宁沂撇撇嘴,一语不发地别过脸,假装没听见。
&ep;&ep;他是期待正经认字的,但那就是因为哥哥说到时可以教他。要是不能跟哥哥玩,那还有什么可期待的!
&ep;&ep;夏云姒也瞧出了他的小情绪,看得好笑,忍不住伸手捏他的脸。
&ep;&ep;余光睃见有宦官正进殿,她又收了手,循着看去:“怎么了?”
&ep;&ep;“娘娘。”那宦官躬了躬身,“林淑女着了人来禀话,说林淑女有喜了。”
&ep;&ep;夏云姒一怔:“真的?”接着又舒出笑来,“宫中有日子没有喜事了,快去回皇上和太后一声。”
&ep;&ep;“是。”那宦官笑应,接着又道,“淑女娘子身边的人还说想劳您传个太医。因为她原是没觉出自己有孕,适才在外散步不甚扭了脚,请医女去瞧了瞧,医女稳妥起见给搭了脉,这才意外发现原是有了。”
&ep;&ep;“竟是这样。”夏云姒微哑,“那快传太医去。”凝神想想,又道,“让一直侍奉本宫的郑太医去。”
&ep;&ep;那宦官就领命告了退,紧跟着宁沅也更完了衣,从屏风后走出来。
&ep;&ep;夏云姒衔笑看向他,却见他眉头紧锁着,一丝笑意也无。
&ep;&ep;可他片刻前分明还高兴着。
&ep;&ep;夏云姒凝神一想,便挥退了宫人,打量起他来:“又要添个弟弟妹妹了,你不高兴?”
&ep;&ep;搁在从前,直至周妙的静怡公主降生,他都是十分愉快的。
&ep;&ep;宁沅慨叹一喟,摇头:“高兴不起来。多个弟弟妹妹自然是好,可谁知道他又或落到谁手里,会不会视我为敌?”
&ep;&ep;皇次子与皇三子到底让他疲惫了。一个是明着不对付,一个是暗地里较劲争高下,让他渐渐觉得弟弟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这些小嫔妃生下的,指不准就要落到哪个位高权重的母妃手里,继而母子一起野心四起。
&ep;&ep;夏云姒心下庆幸于他终于生了这样的芥蒂,淡泊而笑,只说:“可你父皇还年轻,这样的事只会多不会少。你添个心眼儿莫待他们太掏心掏肺也就是了,但还是要有长兄的样子。”
&ep;&ep;宁沅无声地点一点头,想了想,又问她:“林淑女的孩子,会很让姨母费神吧?”
&ep;&ep;夏云姒怅然叹息,苦笑:“自是免不了了。”
&ep;&ep;林氏从前得罪过纪氏,最后那一遭虽有她帮着扬眉吐气,恐怕又更得罪了她背后的人。
&ep;&ep;纪氏与德妃选中的苏氏是在进宫后才结交的,并不意味着她背后也是德妃,但总归不是德妃就是燕妃,都是有子且高位的嫔妃。
&ep;&ep;所以这梁子结下来,林氏这胎必不好生。若搁在别处也还罢了,偏又是迁进了她永信宫的人,劳心伤神是免不了了。
&ep;&ep;.
&ep;&ep;永信宫听风阁里,林氏倚在榻上愣着神,宫女端了刚煎好的药进来,放在她面前的榻桌上:“娘子趁热喝吧,别放凉了。”
&ep;&ep;林氏不语,看着那药碗,只是叹气。
&ep;&ep;那宫女不过十五六岁,也正值活泼的年纪,闻声笑说:“大喜的日子,娘子可不能叹气。腹中的孩子也听着,要心疼娘子了。”
&ep;&ep;林氏只得勉强笑笑,将药碗端到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舀着瓷匙。
&ep;&ep;宫女见她心不在焉,又开口:“奴婢喂您喝?”
&ep;&ep;她却恰好同时开口:“你说……”听到她的话又摇摇头,自己仰首先将药喝了,拭了拭嘴唇,继续说下去,“你说宫里不明不白就没了的嫔妃,是不是挺多的?”
&ep;&ep;宫女直被吓得脸色一白:“……您说这个干什么。”
&ep;&ep;这多不吉利?外头老说后宫里头阴气重,不就是因为这些冤死的案子?哪有人在有孕的时候说这个。
&ep;&ep;便见林氏不再说了,只是又叹气。宫女摸索着她的心事想了想,又笑劝:“您别瞎想,虽说宫里的孩子难生下来,但咱们主位娘娘可是个有本事的——您瞧,皇长子与她自己的六皇子都平安,与她交好的柔淑媛周氏也平安生下一女,和妃娘娘更不必提,一双儿女都好,您住在她宫里,不会有事的,她能护得住您。”
&ep;&ep;林氏未置一词,平平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ep;&ep;是,她知道宸妃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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