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就往厢房去。

&ep;&ep;满宫尽知舒贵妃与贤妃亲近,不会怪她冒犯,宫人也就不多做阻拦,任由她去了。

&ep;&ep;贤妃走进用作佛堂的厢房,先在内室外隔着珠帘瞧了瞧,见她确实跪在佛前,背影看着极是虔诚,才揭开珠帘进去。

&ep;&ep;珠帘碰撞,她也没回头,贤妃愈发不安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大事瞒着我?”

&ep;&ep;面前跪着的背影怔了怔,仍没回头:“没有,怎么了?”

&ep;&ep;贤妃锁着黛眉一睇那佛像:“若不是大事,还能是什么让你挺着大肚子都要来恐吓神佛?”

&ep;&ep;宫里信佛的人多,心里没盼头的要找点慰藉、坏事做多了的也要求个安稳,可她不一样。

&ep;&ep;早在佳惠皇后离世那年,贤妃就见过这位四小姐崩溃之下对佛破口大骂的场面。

&ep;&ep;在那之前,夏云姒日日为佳惠皇后求佛祷告,皇后却依旧香消玉殒。她终是支撑不住,在佛前大哭一场,又忽而开始大骂,一句比一句刻薄。

&ep;&ep;当时皇后新丧,贤妃也还没有因为皇后的情分被尊为昭仪,身份不高,哪里敢招惹这样的场面。

&ep;&ep;她怕别人听见,更怕夏云姒遭报应,在短暂地错愕之后便扑了上去,伸手就要捂她的嘴。

&ep;&ep;夏云姒却一把将她推开,腾地站起身,索性不再跪了,指着佛像字字掷地有声:“这神佛与信徒的关系,你能维系便维系,不能维系我找旁人去拜便是——反正我的亲姐姐如今也已是个阴间鬼,我谁都不拜也还能拜她!从前我对你恭敬有加,给你脸了是不是?我早早地就该将这香火钱都奉与别人去!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堂堂佛祖连小鬼都不如!”

&ep;&ep;贤妃好悬没晕过去,之后的好些日子她都怕宫外会突然传来噩耗,告诉她夏四小姐被一道天雷劈死了。

&ep;&ep;所幸并没有。

&ep;&ep;她又一度庆幸于神佛大度,没与这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计较是非,后来却渐渐发现可不是那么回事。

&ep;&ep;夏云姒是当真不再那样敬重神佛了,在她们一同算计贵妃的时候,夏云姒常进宫见她,就常在她宫中的佛堂里和佛“谈生意”,带着威胁谈生意。

&ep;&ep;贤妃初时战战兢兢,后来见没出什么事,也就不再多管。

&ep;&ep;许多不信这些的人都说信神佛不过是个心里的寄托,那夏云姒如此也算个寄托,由着她就是了。

&ep;&ep;可这回,却见夏云姒回过头来,满面的疲惫与愁绪:“我没在恐吓神佛。”

&ep;&ep;“脸色怎的这样难看?”贤妃忙扶她起来,扶去了外屋的椅子上坐。

&ep;&ep;这椅子宽敞,足够三两个人并排落座,垫子也软。贤妃想了想,又索性扶她半躺下来。

&ep;&ep;夏云姒背后靠着软枕,手搭在额上,一声长叹。

&ep;&ep;“到底怎么了?”贤妃坐在旁边不住地打量她,“没听说宫里出了什么事……”继而意识到些什么,“莫不是胎像不好?”

&ep;&ep;“倒没有,胎像好得很。”夏云姒苦笑着摇头,凤眸瞟到她面上,倒仍带着那股常见的媚意。

&ep;&ep;接着就是慵懒一叹:“我啊……我就是烦得慌,不知道怎么办了,想求神佛给个指点。”

&ep;&ep;你天天威胁人家,还想让人家指点?

&ep;&ep;贤妃心里揶揄着,没把这话说出来,只追问:“遇上什么难事了?”

&ep;&ep;又一声叹息,她明眸直勾勾地盯着房梁,有气无力地将事情说了。

&ep;&ep;“……我原本想得好好的,覃西王是个祸患。皇上虽为当下的事觉得他烦,却也不曾做过什么,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ep;&ep;她又惯不是喜欢坐以待毙的人,覃西王这般在朝堂上针对她,她却做不得什么,着实让人心焦。

&ep;&ep;她无法在朝堂上与覃西王争执,就想将这“棋盘”挪到后宫来,逼覃西王在她的地盘上与她下棋。

&ep;&ep;她原想利用宁汣——准确些说,是利用宁汣的乳母张氏。

&ep;&ep;张氏真心关怀宁汣,就会希望他有一个安稳的前程。从先前告发郭氏的血书也瞧得出,张氏并不想让宁汣与宁沅夺储。

&ep;&ep;她于是开始关心宁汣,想让张氏看到宁汣在她庇护下会过得很好。然后再慢慢说服张氏,只要张氏肯帮她将覃西王一军,就许宁汣以一生安稳。

&ep;&ep;这事说来也不难,只消张氏对她下个手,再推到覃西王身上便是。

&ep;&ep;关键的一环在于张氏要在下手前给宁汣扇一扇耳边风,以便事后借由宁汣的嘴说出是覃西王动的手。

&ep;&ep;诚然帝王多疑,但宁汣毕竟才六岁,这个年纪会让他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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