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皇帝小心地扶舒贵妃起身,舒贵妃却半分使不上力气,站不起来。
&ep;&ep;宫人们刚要上前帮忙,皇帝已将她抱了起来,轻轻吻了一吻:“别怕,朕带你回去。”
&ep;&ep;她轻轻地嗯了声,双臂紧环住皇帝的脖颈。后怕、依恋,尽在其中。
&ep;&ep;一时间似乎没人顾得上徐明义了,终究还是樊应德这掌事宦官做事最周全,上前拱了拱手:“将军辛苦。”
&ep;&ep;徐明义顶着两眼乌青与满目血丝,摆着手扯了个哈欠:“先回去睡了,告辞。”端得一副事不关己的平淡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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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片刻之后,舒贵妃回了行宫,行宫之中便一下热闹起来。
&ep;&ep;与舒贵妃交好的几位自是都立刻赶去了玉竹轩,旁的嫔妃也陆陆续续都去了,一表关心。其中亦不乏有心存嫉妒之人更在意舒贵妃的肚子,想瞧瞧孩子是不是已然没了,到了玉竹轩一瞧,却见舒贵妃安然躺在榻上,隆起的小腹仍在那里。
&ep;&ep;太医禀话说,舒贵妃虽受了惊,也确实动了些胎气,但无大碍,让众人不必担心。
&ep;&ep;可真是好福气……
&ep;&ep;不免有人暗地里咬牙切齿起来,只是圣驾就在跟前,她们面上除却关切与担忧什么也不能有。
&ep;&ep;然圣驾其实也顾不上她们的神情,满眼都只有舒贵妃一人。
&ep;&ep;夏云姒抽噎着,哭得眼眶红红的,声音更是委屈:“臣妾逃出来的时候……不经意瞧了一眼,就见四周围都是受伤的侍卫。还……还有好多血,断手断腿的……”
&ep;&ep;说着就闭上眼睛,打着寒颤攥紧被子。
&ep;&ep;“不怕了。”皇帝温和地拥住她,半开玩笑地宽慰,“那熊已经没了,不怕了。朕回头着人将熊皮做个毯子给你。”
&ep;&ep;“臣妾才不要那样的毯子!”她更猛烈地战栗了下,看向他的目光都有些空洞。
&ep;&ep;皇帝忙改口:“好好好,不要就不要。有两名侍卫身故了,朕让人把这头熊祭到他们灵前去,你看好不好?”
&ep;&ep;嫔妃们看得别扭又堵心。
&ep;&ep;她们都不曾被皇帝这样哄过,偏生舒贵妃被这样哄着还敢反驳,一点都不客气;皇帝又不生气,还更和软地接着哄她。
&ep;&ep;这回舒贵妃可算满意了,浅锁着黛眉,点一点头:“臣妾还有件事……皇上得帮臣妾。”
&ep;&ep;皇帝即道:“你说。”
&ep;&ep;她望着他说:“此番虽说是猛兽伤人,但会死伤这么多,也都是因为臣妾——若非臣妾在温泉中,他们大可以各自逃了便是,那熊也未必抓得到哪一个。便求皇上替臣妾好生赏过死者伤者,否则这笔血债便是神佛不记到臣妾头上,臣妾自己也要记到自己头上的。”
&ep;&ep;“应当的。”皇帝点头,叫来樊应德,“死伤侍卫家中皆赏黄金百两,你亲自带人去办。”
&ep;&ep;屋里好一片窒息声——黄金百两,即便放在皇宫之中也不是个小数目,许多嫔妃积攒一生也未必能攒出这样多的钱来。
&ep;&ep;只见舒贵妃笑了笑:“谢皇上。”
&ep;&ep;皇帝便也释然而笑了,屋中氛围都为之一暖。
&ep;&ep;几千两黄金花出去,就为换舒贵妃一笑。
&ep;&ep;有嫔妃恨得后牙都要咬碎。
&ep;&ep;夏云姒又在恍然间忽而想起来:“对了……”
&ep;&ep;皇帝:“嗯?”
&ep;&ep;她边回忆边说:“昨儿个徐将军救臣妾到那山洞处,怕臣妾受不了更多颠簸,不敢直接送回行宫,也不敢将臣妾独自扔下自己回来禀话,就让臣妾在山洞中歇着,他守在了外面——臣妾半夜里醒过一回,见他在外头坐着;方才皇上到时,他仍是在外头坐着,这莫不是一夜都没睡?那着实是辛苦他了,求皇上代臣妾谢他。”
&ep;&ep;话音落下,席间即有人小声刻薄:“孤男寡女在荒山野岭里同处一夜……贵妃娘娘竟还有底气对皇上说这样的话?”
&ep;&ep;夏云姒眉心一跳,心中已禁不住笑了。
&ep;&ep;这番话她已在心底盘算了许久,却非捱到这时才说出来,就是因其中分寸必要拿捏妥当。
&ep;&ep;徐明义到底救了她,她绝口不提是奇怪的,只会教人觉得在刻意避着什么;可他们又是故交,张口闭口地提及亦有所不妥——眼下这实实在在的“孤男寡女共处之后”,与她昔年有意地提提旧识交情激一激皇帝的心意看大不相同。
&ep;&ep;所以她才将话压到了现在,将获救之后的依恋与余悸都先给了皇帝,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还有个救命恩人不曾谢过,最为妥当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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