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没听到。

&ep;&ep;宁沅风轻云淡:“一会儿我看看你字练得怎么样。”

&ep;&ep;宁沂的小脸一下就垮了:“不至于吧……”

&ep;&ep;正说着,寝殿的帘子一挑,莺时出了殿来,朝宁沅福了福:“殿下。”

&ep;&ep;“莺时姑姑。”宁沅颔首,莺时含笑一引:“殿下请吧。”

&ep;&ep;宁沅便进了殿,朝夏云姒一揖:“姨母。”

&ep;&ep;近前侍候的都是人精,这片刻之间,莺时就瞧出了太子殿下心里有事,当即一摆手,让宫人都退了出去。

&ep;&ep;屋里静下来,夏云姒回过身:“怎么了?”

&ep;&ep;宁沅欲言又止。话明明就在嘴边,却不知怎么说。

&ep;&ep;真是难以启齿啊!

&ep;&ep;好半晌,他才含含糊糊地说了句:“近来朝堂上……有些风言风语对您不利,我想问问您,究竟是怎么回事。”

&ep;&ep;“风言风语?”夏云姒没从他的话里判断出是怎样的风言风语,倒从他涨红的面色中瞧出来了。

&ep;&ep;她不由锁眉:“你怎么想?”

&ep;&ep;“……我自然觉得您不是那样的人。”宁沅说着沉叹,“可那话……确是对您不好。您看是否管上一管,又或用不用我做点什么?”

&ep;&ep;他想朝堂上先前就曾闹过赐死姨母的风波,这传言这样蔓延下去不是个办法。

&ep;&ep;夏云姒却听得笑了,只摇头:“不必。这事到底如何,你父皇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流言伤不到我。”

&ep;&ep;宁沅仍自锁着眉,盯着她看:“当真么?”

&ep;&ep;“事关我自己的性命,我又何必敷衍你。”她和颜悦色的样子让人心安,“去吧。好好当你的太子,姨母没事的。”

&ep;&ep;宁沅犹有些不安:“那父皇的病……”

&ep;&ep;“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你是当儿子的,不能因为他生个病就随着流言往那些腌臜的地方想,对不对?”她复又笑笑,“去吧。太医自会为他好好调养,你再忧心也帮不上忙。”

&ep;&ep;宁沅素来是个明理的孩子,也和她一样不爱庸人自扰地沉溺在担忧中,道理说通他便安了心,施礼告退。

&ep;&ep;夏云姒目送他离开,就重新转向镜子,唤回宫人,安然继续梳妆。

&ep;&ep;她没骗宁沅,这件事,皇帝确是跟明镜似的。

&ep;&ep;他知道这件事怪不到头上。

&ep;&ep;也确实不能怪到她头上。

&ep;&ep;她用的鹿血酒虽猛,却没打算以此将皇帝的身子搞坏。

&ep;&ep;她所做的,不过是抛砖引玉。

&ep;&ep;她一个月里也不过用那东西为他助兴两回而已,他是九五之尊,身体又素来在精心调养,这点东西根本不打紧。

&ep;&ep;只是这话“不胫而走”了,就让人眼馋。

&ep;&ep;那些小嫔妃啊……寂寞得久了,不知有多想得个法子将他拴住,不知有多想一尝那方面的乐子。

&ep;&ep;诚然她们也大多都是大家闺秀,轻易不会想到这样的办法。可正因如此,如今听说高高在上的舒贵妃娘娘都这样做了,才更容易蠢蠢欲动。

&ep;&ep;她只消授意六尚局抬一抬手,让她们有办法弄到类似的东西就可以了。

&ep;&ep;这还多谢他昔年肯授她以权,让她与贤妃一起撤换了六尚局的大半人马。

&ep;&ep;至于其中有多少人胆大妄为地将东西偷偷用给了他、又有多少是他自己扛不住诱惑与软言相劝自愿用下的,她就不清楚了,她也不想探究。

&ep;&ep;但想来,他还是克制的。他到底一直还算个明君,不会让自己突然沉溺于此。

&ep;&ep;不过不打紧,这样的事都是慢慢来的,底线总会一点一点放低,最终将一切意志消弭于无形。

&ep;&ep;然后,她就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ep;&ep;至于眼下他是否会为此感到些许后悔和懊恼,也都不妨事。

&ep;&ep;因为她告诉宁沅这事不会伤到她,也确不是在诓宁沅。

&ep;&ep;这和昔日覃西王闹起的事端不同。覃西王列出罪名指摘她妖妃祸国,他或许会为保清名当真赐她一死。

&ep;&ep;但眼下,他若为这个怪罪她,清名却反倒会保不住。

&ep;&ep;——他因此问罪于她,不就相当于告诉满朝文武,他确是在她的怂恿下用了那些东西,确是纵|欲过度么?

&ep;&ep;他不可能承认的,换做是她也不会承认。

&ep;&ep;所以龙体欠安的事,他就当是寻常的体弱风寒自己撑着吧。

&ep;&ep;以他素来做惯的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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