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
&ep;&ep;这密诏当真“密”得很,连夏云姒都打听不出任何端倪,一连几日提心吊胆,总在想他是不是又要上沙场去。
&ep;&ep;好在他在除夕之前就赶了回来,侧颊上多了道还未愈合的血痕。
&ep;&ep;“到底怎么了?”她看得黛眉紧锁,他无所谓地自己碰了一下那道痕迹:“小事。京里有几家权贵趁着新君登基意欲谋反,皇上让我封了城门,在城里和他们打了几天,没事了。”
&ep;&ep;他说得轻巧,可单想主将脸上都挂了伤,也可知那场厮杀该是凶险的。
&ep;&ep;夏云姒垂眸不说话,打开柜子寻了药出来,倒在指上要帮他擦。刚抬手,却被他攥住手腕:“还有件事。”
&ep;&ep;她抬眸:“什么?”
&ep;&ep;“皇上说……”四目相对,他眼底有些轻颤,“皇上说再过几日,等将京里收拾妥当,就迎你回宫。”
&ep;&ep;“他都办妥了?”她问。
&ep;&ep;徐明义点头:“朝中已然安定。”
&ep;&ep;“倒是很快。”夏云姒笑笑,“那我这便让宫人收拾着。”
&ep;&ep;言罢视线有一触,她愈发觉得他神情复杂,不由怔了怔:“还有事?”
&ep;&ep;“没有。”徐明义松开她的手,“我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先回去歇一歇,你有事着人来喊我。”
&ep;&ep;说罢他转身便走,她愣了会儿,望着他的背影自顾自地点头。
&ep;&ep;他却又猛地杀回来,看起来气势汹汹:“阿姒!”
&ep;&ep;“啊?”她满目不解地看着他。
&ep;&ep;他有些局促,又有点不安。喉咙里卡了几番,才启唇问她:“回京之后,我可还能见你?”
&ep;&ep;她一下就懂了,看着他的目光变得哭笑不得。
&ep;&ep;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她慢悠悠地踱向他,踮起脚尖,玉臂挂在他脖子上。
&ep;&ep;她仰头望着他:“那天在山洞之中我跟你说那些,你觉得我是为了复仇夺位,对吧?”
&ep;&ep;他屏息看着她:“不是?”
&ep;&ep;“当然是。”她却承认了。
&ep;&ep;顿一顿,她又说:“那现在呢,你觉得我日日找你,是为了让你帮我挡开危险、困住太上皇,跟你虚与委蛇逢场作戏?”
&ep;&ep;朱唇与明眸皆在眼前,她这个样子太容易让人意乱情迷。
&ep;&ep;他从双颊直至耳根都泛红起来,又问:“不是?”
&ep;&ep;她轻轻啧声:“前一半是,后一半不是。”
&ep;&ep;她确实需要他在这里帮她挡开危险、帮她困住太上皇,日日与他相见却并不是虚与委蛇逢场作戏。
&ep;&ep;“你没发觉你将军府所在的那条巷子,最近有些变动么?”她歪头笑看他。
&ep;&ep;徐明义眉心微微一跳。
&ep;&ep;他近几个月都在行宫,只此番弭平叛乱之后回去休整了一下,也不曾多留。
&ep;&ep;但她这么一提,他倒想了起来——他将军府旁边原是一大片民宅,近来好像百姓们都搬走了,据说是有人出大钱买下了那片地方修建府邸。
&ep;&ep;还有巷尾也有同样的变动,可两处府邸都没挂匾额,也不知是谁的宅子。
&ep;&ep;看出他对此事知情,她笑了一声:“你府邸旁边那地方,是我的宅子。宫里那么大点儿地方,住着没趣儿,回头我就到那里‘养老’。巷尾那一处,是给玉太妃置的,你若愿意理我,就让她自己自在自己的;你若不愿意理我,我就日日找她下棋逛市去,也乐得逍遥。”
&ep;&ep;说罢她眼看着他深深吸气,继而一吻而下。她笑出声,听到他也在笑:“那玉太妃怕是见不着你了。”
&ep;&ep;她扑哧一声,一边与他吻着一边手上忙着,终于摸索着又从瓶中倒了药膏出来,一把糊在他侧颊的疤痕上。
&ep;&ep;“好好用。”她把药瓶塞进他手里,他不以为意:“用不上,一点小伤。”
&ep;&ep;“留疤了就不好看了!”她道。
&ep;&ep;他愣了一瞬,旋即失笑着服软:“好好好,我用我用。”
&ep;&ep;她满意地又回吻了一下:“晚上我亲自下厨做两个菜给你吃!”
&ep;&ep;“嗯?”他饶有兴味,“怎么突然这么殷勤?”
&ep;&ep;她就掰着指头数给他:“一道菜贺你平叛成功,一道菜安抚你连日来觉得我是逢场作戏的提心吊胆。”
&ep;&ep;“……这么大的事就值两个菜?”徐明义紧锁眉头,对她的吝啬大为不满。
&ep;&ep;夏云姒想想:“不够吃吗?”便又慷慨道:“那可以再加个汤、添个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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