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山奴的命因为乐云胡乱点头,终是保下来了。

&ep;&ep;镇北王走之前亲自去了一趟太医令府邸,按照乐云的意思,将她的婚事退了。

&ep;&ep;乐雨一连好几天都扭不过这个劲儿,没去找乐云,过几天自己实在憋不住,在乐云吃晚膳的时候找上了门。

&ep;&ep;坐在乐云的对面皱着脸半天,开口问,“你不是说,你喜欢太医令那样的男子,怎么会……”

&ep;&ep;乐云顿时感觉碗里的粥有点噎的慌,她那天也是太慌,只想着把人救下来,连乐雨和父亲问了什么,都没有细听,就一顿胡乱的点头应下。

&ep;&ep;事后身边的丫鬟偷偷议论,她听了几耳朵,感觉出不对,乐雨莫名其妙的不搭理她她也闹不明白,又抹不开脸问,总觉着自己似乎点了什么不该点的头。

&ep;&ep;她看着乐雨,有心想问那天她胡乱的点头,到底是都应了什么,只是见乐雨气鼓鼓的腮帮子,唇动了半天,最终也没开口。

&ep;&ep;伸手指戳了下乐雨的腮,将鼓着的气戳漏了,乐雨便满脸无奈的笑了。

&ep;&ep;那之后足足三个月,一切都跟从前没两样,取消了婚约,常笙还是时不时上门,看她的眼神,还是从前的模样,乐云再是没经历过情爱的小丫头,也明白了,喜爱一个人,不应该是永远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

&ep;&ep;应该……乐云赶紧把自己的思绪掐断,一连三个月的梦境,让她现在想起那个奴隶,便有种难以抑制的亲昵。

&ep;&ep;这三个月期间,乐云一次也没有去看过山奴,虽然保下他的命是她,可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她只是时常听说,山奴在外院,一直由太医令亲自照料伤势,恢复的很好。

&ep;&ep;每次管事嬷嬷将这些话说给她听,她都慌乱的含混过去,想着快点好了也好,好了之后就将这奴隶发卖……不,还是打发去庄子里做事,梦境让她混乱,她还是先眼不见为净,等捋清了怎么回事,再做打算。

&ep;&ep;只是她想着先不见,还要将人打发出王府,山奴可惦记她惦记的快疯了,那天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成想,听到了他一辈子连想都不敢想,只要听一次,要他立刻去死,也心甘情愿的话。

&ep;&ep;奈何他的伤势太重,外伤好了之后,世子就每天阴着脸,来亲自助他做腿和力量的恢复,并且派了四个人轮流,整日整夜的看着他,不许他偷跑去找主人。

&ep;&ep;主人一次也没有来看过他,但是山奴一点也不难过,因为世子咬牙切齿的跟他说,主人退婚了。

&ep;&ep;他听到的时候,简直傻了,主人竟然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往后哪怕主人要他刨心给她吃,他也含笑亲自操刀,绝不犹豫。

&ep;&ep;至于不来看他,他知道主人肯定是怪他了,怪他那天太粗鲁,只是那天他喝了一杯掺了药的水酒,有些不能自控……等见到主人,一定要和她好好解释。

&ep;&ep;山奴计划着在四个人轮换的时候,偷偷顺着窗户跑出去看主人一眼,已经计划了很久,他现在基本完全的恢复,武艺甚至与世子整日交手,还精进了不少,今早世子没好气的甩给他一块绢布,他展开一看,竟然是世子修炼的内家功夫。

&ep;&ep;这一切上等待遇,都是看在主人的份上,山奴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她,四个人看着他好几个月,已经放松了警惕,山奴看准了机会,便顺着后窗悄悄的走了。

&ep;&ep;已经是秋末初冬,一晃好几个月,山奴在府里七绕八绕,捡无人的小路走,心情雀跃的几乎要飞起来,转到乐云后院窗子的屋檐下,他捅了一个小窟窿,发现里间没人,屋子里点着灯,却只有一个丫鬟拎着热水在隔间来回,看样子是在准备洗澡水,主人不知道去哪了,这会儿不在。

&ep;&ep;山奴捡起窗台上的一片叶子,撕下一小片,在嘴里慢慢的嚼着,按耐着自己躁动的心绪,只想着看人一眼便走。

&ep;&ep;没一会,主人便从外头进来,她脸蛋红彤彤的,许是被外头的凉风给吹的,看的好想让人咬一口。

&ep;&ep;山奴扒在窗户上,贪婪的看着她,只是洗澡水备好,她很快便去了隔间,山奴看不到了。

&ep;&ep;几个月的思念,没有因为这一面而消减,反倒如同落入原野的星火,将他整个人转瞬烧成了一把熊熊大火。

&ep;&ep;若是一生未得亲近,他便能认命的远远看着她,那一夜的狂乱,药效加强了感官,他每每只要想起来,便觉得血液沸腾的要冲破心脏。

&ep;&ep;若是死在那天冰冷的青石地面倒也罢了,只是他被心爱的女人承认了,她将他从地狱边缘拉了回来,原谅了他,还承认了他,而几月未见,她就在一窗之隔,好容易跑出来的,他怎么也要……抱抱她再走。

&ep;&ep;哪怕和她说说话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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