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想你”这两个字,向来奇怪,分明没多露骨,听起来,却最是挠心。

&ep;&ep;轻轻巧巧,把牵线缠丝的情绪道得明白。

&ep;&ep;纵是西辞也恍惚了片刻,他这老人家,如今知道有个人一直挂牵他,多少有些不自在,他想不出说辞,眉眼垂下些,轻轻道,“是我疏忽。”

&ep;&ep;“与你无关。”顾浔见西辞局促的样子,心里像生了什么,那些不可言说的情绪越发浓烈,他强压下来,“那日城楼上……是我冒昧了。”

&ep;&ep;西辞看着他,似有一刻微光,又暗了下去,他莞尔,“无妨。”

&ep;&ep;“可说出去的话,”顾浔偏盯着西辞,明目张胆的情绪从眼神里溢出来,他不信西辞看不懂。他声音好听,清朗撩人,“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ep;&ep;西辞淡色瞳孔微微放大,他在诧异。

&ep;&ep;动了两下垂着的指尖分神。

&ep;&ep;“仙君……”顾浔真的莽撞了,话脱口而出,有一刹后悔,“给我个机会吧。”

&ep;&ep;西辞眼睫微动一下,避开顾浔炽热的目光,看向学堂,“你该回去——”

&ep;&ep;顾浔哪里会听话?见西辞如此拒绝,他心里那些叛逆被激起,反正覆水难收,索性不成体统,他只拉过西辞,把人带到人少的墙角。

&ep;&ep;暖阳清风,鸟语花香,什么都不缺。

&ep;&ep;薄光洒过白玉瓦,也洒在西辞脸上,玉琢一样清润透亮,平白让人挪不开眼。

&ep;&ep;顾浔上次那么认真看,还是在炎岭未央宫。

&ep;&ep;那几日……西辞是真真正正属于他的。他那过火的占有欲,也是那时候油然而生的。

&ep;&ep;顾浔最近长高了些,与西辞正好相称,那人抬眼垂眸间流转的一切情绪他都能看得很明白。

&ep;&ep;他又在躲闪。

&ep;&ep;顾浔握着细瘦手腕,没霸道把人抵到墙角,只温柔拉过他的手,西辞的手背透凉,顾浔掌中触感越发明晰,他轻轻把手放在自己温热的胸膛——那个为西辞剖过一根肋骨的地方。

&ep;&ep;他心里情绪太多,庆幸西辞没抽回手,放任他继续说,“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ep;&ep;西辞眉头微微蹙了蹙,眼睫动动,似把薄光都抖落了些,唇线拧紧,有些别扭。顾浔没等他开口,又自顾自敞开心扉,“仙君不必着急给答案。我给你时间……也给我点儿时间,可以吗?”

&ep;&ep;西辞被顾浔握着的手掌贴合着少年的胸膛,能隐隐感受到里面跳动的心脏。

&ep;&ep;他的手心,难得发烫。

&ep;&ep;“我嫉妒过你的过去。”顾浔手握紧了些,指尖回扣到西辞掌心,将人彻底握住,他声音压沉了,“可那些都过去了不是么?你为她立了冢,建了整座清陵守着她……已经够了。”

&ep;&ep;西辞指尖动了动,所及触感越发明显。

&ep;&ep;“太逾矩的话,我不敢说。我现在还没资格。”顾浔很认真,“西辞,把过去放一放好不好?以后……我保护你,我守着你。别太快否认,给我个机会。”

&ep;&ep;顾浔一字一句落西辞心上,平静如水的心境凭空被击起了波澜。

&ep;&ep;他把西辞逼到了困境,他从未经历过的困境……可这感觉又过分熟悉。

&ep;&ep;西辞局促无措了。

&ep;&ep;他觉得自己捡来了个讨债的。

&ep;&ep;他抬抬眼,薄光照进他眼帘,西辞淡色的眸子,沉静得像潭泉水。

&ep;&ep;他就这么淡定地把掌心摊开放顾浔胸膛上,大大方方感受那加快的心跳,他难得带情绪说话,语气很轻,辨别不出什么,“收了这心思吧。”

&ep;&ep;顾浔怔住,西辞手掌滑出他掌心,手负到身后,又恢复那清风明月的端庄模样,语调如同说教,“先前怪我没留心。你尚年少,有些悸动很正常,怪我引你用错了地方。”

&ep;&ep;“我——”

&ep;&ep;“我是长辈。”西辞抬眼望了顾浔一眼,止了他的话,“去念书吧。”

&ep;&ep;西辞错肩走过他,顾浔还未来得及转身看一眼,人就消失了。

&ep;&ep;西辞总会宽容顾浔所有放肆,现在看来……还真像老父亲宠儿子。

&ep;&ep;说的话也像。

&ep;&ep;顾浔心里纠扯了一会儿,苦笑一下,“这人还真难追。”

&ep;&ep;*

&ep;&ep;顾浔没心思回学堂,在后山踢石子儿玩。

&ep;&ep;石子落进深涧,“扑通——”水声后没了踪迹。

&ep;&ep;按理说崖渊最近开过,应该能找到入口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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