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凤宫中,灯火阑珊,皇后就在椒房殿中坐着,一手拿着挑棍儿,一边细细挑弄着烛芯儿,殿内的火光也因此而变得明明灭灭。

&ep;&ep;这几日宫中出了大事,她略有所听闻。

&ep;&ep;听说静荷别院那丫头染了一场大的风寒,一直高烧不退,差点一命呜呼。

&ep;&ep;皇后眸光依旧淡淡的,仿佛不会花太多心思在绾绾身上,只是……

&ep;&ep;随意一问:“近来几日,国师那边好么?”

&ep;&ep;身边是心腹宫婢,“回皇后娘娘,国师最近还是闭门不出,宫中的消息没有传出去,倒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偶有上门寻国师,似乎有些北邙战事想要请教国师。”

&ep;&ep;“然后呢?”皇后淡淡掀起了眸子。

&ep;&ep;“然后国师仍旧是老样子,不甚搭理,也没有给出什么好建议,无心政事。”

&ep;&ep;“大皇子与二皇子呢?”

&ep;&ep;“在侯府坐了一会儿就再回宫了。”

&ep;&ep;皇后沉眸,似若有所思。

&ep;&ep;西蜀国的国师向来是这般性子,他的心情不好,跟着需要他辅佐的两个皇儿也只能事倍功半。

&ep;&ep;夏侯府中,百里侯晔终究是老了,兵权迟早要交到百里彦手中,无论是从这些年来他在宫中的身份来说,还是以他自己的能力来说,西蜀国的国师……依旧只能是百里彦。

&ep;&ep;百里彦在西蜀国中,已经成为了一个象征,能够起死回生,也能战功累累,说一不二。

&ep;&ep;这些功绩,与他是否是西蜀国的小侯爷无关。

&ep;&ep;皇后没再说话,而是随意的坐着,继续拨弄着手中的烛芯。

&ep;&ep;就在随意一挑的时候,只听到外头传来沉沉的步伐声,紧接着便是凤宫外的太监高声喊了一句:“皇上驾到——”

&ep;&ep;皇后就这样直了身,来了。

&ep;&ep;百里康走进凤宫,看到的便是季氏的身影,季氏向来聪明,知道他会过来。

&ep;&ep;此时已经转过了身子,微微抬着脸,看着他笑:“皇上。”

&ep;&ep;百里康面色暗沉,显然就是愠怒的样子,也不多费口舌,直入正题:“退下。”

&ep;&ep;将一旁的宫婢全都斥退了下去。

&ep;&ep;皇后只是笑:“皇上怎么了?刚从静荷别院过来,绾绾醒了?”

&ep;&ep;“这么大的火气,做什么……”

&ep;&ep;“你上次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ep;&ep;他刻意不去计较,也不想让整个皇室大乱,所以明知道其中可能有些问题,但他也不想去深究,只想着看绾绾能否走出自己的心结,无非是一个男人,她若是能有一天不爱了,他自然能替她找到一个顶尖的好夫婿。

&ep;&ep;可是,谁知道,绾绾竟然任由自己感染了风寒,差点死掉。

&ep;&ep;如若没有办法走出来,那他也就只能走到这最后一步。

&ep;&ep;“你说,绾绾和国师之事,也无非不可,是什么意思。”他要知道得更清楚。

&ep;&ep;不要猜疑,也不要棱模两可的答案。

&ep;&ep;皇后轻笑,摩挲着手上的灯盏,指尖在纹络上轻轻停顿了一下:“这个……”

&ep;&ep;“皇上,不知我若是说了,会有什么好处?”

&ep;&ep;百里康看着她,他的皇后,向来是这样。

&ep;&ep;从来没有白白对他好,哪怕在最初成婚的时候,他将她的盖头掀开,那红烛之下,她也是这般笑着看着他,他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直接的女子,他与她喝合卺酒的时候,她在他的耳边动了动唇,轻轻的笑着与他说:“我爹与我兄长的三十万兵马给你,我要当皇后。”

&ep;&ep;她就是这样的女人,心中无爱,哪怕与他在一起,也算得分明。

&ep;&ep;他也知道,这一场婚事,不过以物易物。

&ep;&ep;她这般干脆非常好,两个人都彼此聪明得什么都无需多说,既然如此,他也不用与她装作伉俪情深的样子,亦是不用花费男人的心思,骗走她一颗女人的心。

&ep;&ep;这么多年来,他不是已经习惯了吗?

&ep;&ep;他沉了眸:“说罢,这一次,你想要什么?”

&ep;&ep;皇后笑了笑,手上的动作只顿了顿,像是陷入了沉思。

&ep;&ep;她帮他完成了这个心愿,让他去完成绾绾的心愿,而绾绾又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ep;&ep;皇后动了动唇:“要你爱我。”

&ep;&ep;百里康身子僵了僵,两个人夫妻那么多载,都走到了如今这个岁数,她竟然说,要他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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