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长一米的正方形画作——标题是“晨曦之花”,“用了至少二十三种不同的黄色。”

&ep;&ep;“那个……”唐晚荻歪了歪脑袋,看着他手指落下的地方,“这不是黄色,这是红色。”

&ep;&ep;“哦?”修鱼稷抬了抬眉,“我经常觉得好奇,你们人类所指的红色究竟是一种什么颜色。”

&ep;&ep;唐晚荻愣住:“你不知道有红色?你有色盲?”

&ep;&ep;“什么是色盲?”

&ep;&ep;“就是有些颜色你分辨不出来?”

&ep;&ep;修鱼稷摇摇头:“也许吧。我们狼族不知道什么是红色。但能分辨各种黄色。”

&ep;&ep;“你流的血是什么颜色?”

&ep;&ep;“黄色。”

&ep;&ep;“那这个呢?”她指着窗外的一片草地。

&ep;&ep;“黄色。”

&ep;&ep;她又指了指窗外的天空:“这个呢?”

&ep;&ep;“蓝色。”

&ep;&ep;由于“花之招展”系列的色彩特别丰富,完全足够给唐晚荻做试验,在试着让修鱼稷辨别各种颜色之后,她叹了一口气,得出了结论:“看样子你们狼族的视觉系统里只有两种原色:黄和蓝。没有红,也没有绿。红、黄、绿在你们的眼中差不多是同一种颜色;蓝和紫也差不多是同一种,只是深浅略有不同。青和品红都被你看成了灰色。所幸你们的黑白跟我们是一样的。”

&ep;&ep;“哈哈,不错。那又怎样?”

&ep;&ep;“如果你们分不清红绿灯的话,驾照是考不成了。”唐晚荻有点儿沮丧,“我还指望着你们文化课过了,一起考驾照跑出租呢。那个比抓蚯蚓挣钱,也稳定。”

&ep;&ep;说到抓蚯蚓,唐晚荻已经被农场主警告了,说修鱼家的人抓得太多太快,严重地影响到其他工人的积极性。自从他们开始干活,已经有一半的人陆续辞职,另谋生路。这本来就是临时工,修鱼家看样子也不像是要把一辈子献身于到抓蚯蚓的事业,他们若是一走,别人又不来,农场的生意就垮了。所以这两天交上去的蚯蚓,老板娘开始挑三拣四,话里话外就是想赶走他们的意思。唐晚荻不敢转告,修鱼靖脾气大,万一生气把老板娘给撕了就麻烦了。

&ep;&ep;可是修鱼稷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个方向,他指了指对面一个被一群人围住的长胡子老头儿:“那个就是方大师吗?”

&ep;&ep;唐晚荻点点头。报纸上有方大师的照片,光头,长胡子,一身灰色的唐装是他的招牌形象。

&ep;&ep;“你去跟他说,我们有一种独特的颜料,一种很特别的黄色,在他所有的画里都没有出现过。问他……想不想看一下?”

&ep;&ep;唐晚荻盯着修鱼稷,目光定了两秒:“这种颜料,你真的有?”

&ep;&ep;“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半黄不黑的琥珀一样的东西,“这是我们常用的一种金创药,叫兰金膏,其实是一种树脂。但研成粉,用水一化,就是颜料,很漂亮很特殊的黄色,狼族女儿出嫁都用它来染衣服。”

&ep;&ep;唐晚荻眼珠一转:“你想把这块颜料卖给方大师?”

&ep;&ep;“这种树只长在沙澜,他不可能弄到。”

&ep;&ep;唐晚荻将兰金膏拿到手中摸来摸去,眼睛一亮:“修鱼,这东西,你现在手上有多少块?”

&ep;&ep;“十来块吧。多要的话也得弄到,得另外想办法。我们——”

&ep;&ep;话还没说完,唐晚荻将他的袖子一扯,向右边呶呶嘴:“修鱼稷,跟上,他要上厕所了。咱们在厕所门口堵他。”

&ep;&ep;方亮功在厕所里待了五分钟出来,正好被唐晚荻和修鱼稷双双拦住。唐晚荻开始舌灿莲花地介绍起了这款独特的颜料:“……方大师,不是我说瞎话,这兰金膏是我表叔家祖传几十代的独家配方,以前是进贡给皇帝染龙袍用的。后来配方丢了,这款颜料就失传了。这不,去年他家翻修老宅,在墙壁里藏着一本小册子,还有一小袋样品,您鉴鉴看——难得的好东西呀!”

&ep;&ep;方亮工接过兰金膏摘下眼镜翻来覆去地看,末了一笑,还给她:“小姑娘,你们不懂中国的颜料吧?怎么,发财梦都迷了眼了?这东西我认识,叫藤黄。有本古书你读过吗:《真腊风土记》?”

&ep;&ep;“《烧腊风土记》?”

&ep;&ep;“不是烧腊,是真腊。就是古代的柬埔寨。真腊国有一种树,树脂滴得很慢,要采集到你手里这么大的一块,需要两三年的功夫。这东西越南也有、泰国、印度都有,后来传入中国,古代人叫‘越黄’,用来作画就叫‘画黄’,呵呵呵,是中国画里常用的颜料。你看那个展厅里几乎所有的画我都用过。”

&ep;&ep;唐晚荻看了一眼修鱼稷,他摇了摇头,于是道:“方大师,藤黄我知道,但这东西还真不是您说的藤黄,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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