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滴嗒--滴嗒--”声声如刀刺在沉鱼的心上,几乎让她疯狂,窒息。

&ep;&ep;“可以松手了吗?”看着夜色中的沉鱼,她几乎已陷入了呆怔之中,山治终是无力的问道。

&ep;&ep;沉鱼一惊,右手如火烫般地缩回。

&ep;&ep;“扑通。”安静的夜色中,山治突然跪了下去,他抹了一把脸庞上的汗渍,全身有些无力的呼了一口气,他将身体靠着一块岩石,不断的喘着气。

&ep;&ep;“为什么要走?”微眯着眼睛望着夜空,山治摇着头轻轻地问,那疑问与其是在问沉鱼,不如说在问自己,他的眼前浮现出她那清纯柔美的容颜,原本是如此娇弱的女子,如一朵清丽的未绽的荷,却是在自己面前露出了最诱人,最难言的风情姿态。

&ep;&ep;而这些他全都见到了,全都品尝到了,并为此深深沉迷,此生此世,他更不允许她一切的美被其它男人见到。

&ep;&ep;“你是一刻也不想多留吗?”轻声苦笑着摇了摇头,山治知道,不管以后如何,她将会永远的烙在心中,难以抹去。

&ep;&ep;“山治--”沉鱼摇头,她不是故意的,更不是是存心想伤了他,就如他当初也不是存心伤了自己一样。沉鱼心中无限的痛苦,却在山治失落的话语中,什么都说不出了,唯一泄漏她的心绪的,只有她的声音,这一声呼唤,带着多少的后悔,伤心和内疚。

&ep;&ep;“唉…”莫名其妙的叹息了一声,山治挣扎着从岩石边爬起来,一步一步,艰难地对着山顶上的洞府缓缓走去。

&ep;&ep;“山治,我扶你回去--”沉鱼紧跟两步,赶了上去。她知道自己刺到了他的左胸,在离他的心口几厘米的位置。这一招,几乎要了他的半条命。

&ep;&ep;山治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回头,轻声道:“回去吧,否则我若是后悔,只怕你是想走也走不了?”

&ep;&ep;沉鱼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山治握了握拳,从胸口处掏出一个拳头大的小包裹,向身后丢去。沉鱼连忙上前接住,刚握在手心,就感觉到纸包的外表上,布满着粘粘的液体,她有些不知所措。

&ep;&ep;“拿去吧,你朋友应该会用得上。”胸前的衣衫尽湿,朵朵红花绽放在他的绿袍上,山治没有回头,他知道自己一回头,便会坠入永生永世不可超度的深渊。

&ep;&ep;有些感情,不能说,一说都是错。

&ep;&ep;放在心里,也许只是自己痛,说了出来,却是两人之间无尽的折磨。山治不去看身后的沉鱼,甚至强迫自己去忽略她刻意隐藏的哭泣。可是,当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那种伤心却在他的心里一日胜却一日的清晰,伤痛也一日胜过一日,撕心裂肺,直至千年。

&ep;&ep;看着山治慢慢走远,直至再也感觉不到,沉鱼握紧药包,转身向山下一路狂奔。

&ep;&ep;已经一天一夜了,梅兹洛还坚持得住吗?

&ep;&ep;沉鱼一口气奔至海边,开始呼唤梅兹洛。

&ep;&ep;这是她上岸的地方,也是她和梅兹洛约定归来的地方。她知道梅兹洛一定会在这里等她的。可是,当她进入海中时,却发现这里早没了梅兹洛的踪影。

&ep;&ep;“梅兹洛--”沉鱼焦急的呼唤着。她游过一个又个海域,寻找那个熟悉的朋友。整个大海在被夜色笼罩,沉浸在一种宁静的悲伤中。晚风徐徐地吹,掀起轻轻的海浪,仿佛是为这个大白鲨鱼叹息。

&ep;&ep;“呷--呷--”梅兹洛艰难的回应着。它已经烧了许久了,口腔,身体上已经聚集了无数的粘液,却依旧不肯到海底休息,见到沉鱼过来,他费力的游了过去。

&ep;&ep;“梅兹洛,你吓死我了。”沉鱼寻着声音,快速地向海边游去,它居然一直呆在礁石边等着自己,沉鱼心中一酸,快速地打开药包,将药全数撒进了梅兹洛的口中。看着梅兹洛将药大口的吞下去,沉鱼心中又是欢喜,又是不安。

&ep;&ep;但愿梅兹洛能够快点好起来,沉鱼静静地看着梅兹洛,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安静的梅兹洛,宽阔的下巴上,平日里时时张着的大嘴,此时正紧闭着,一双巨大的眸子,轻轻的合拢,硕大的鱼尾,安静地停在水中,它全身透着一种与平日里不同的安静,这个海洋最凶猛的生物,在此时变得如此的温驯。特别是它那流线型的身体,此时呈现一种透明的白,晶莹冰凉,就像是一条巨大的死鱼。高烧如恶劣的魔鬼,始终盘踞不去,眷恋着它的身体。

&ep;&ep;退烧的药,已尽数灌进了它的肠胃,沉鱼整夜也未合眼:“梅兹洛,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们一起去环海。”

&ep;&ep;“梅兹洛,你醒一醒,快点睁开眼睛,”沉鱼在它的耳边低语,“梅兹洛,你敢先弃了我,我便要用歌声迷惑所有的大白鲨,从此大海中再无你们海王类!”

&ep;&ep;说也奇怪,梅兹洛的烧,奇迹般的,慢慢地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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