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抵达大同已是傍晚时分,魏良骏被折腾得不轻,正躺在马车的一角歇息,就连方新立也有些昏昏欲睡,头不自觉地就像魏良骏的肩膀上靠去。

&ep;&ep;唯独江景元看上去还有些精气神。

&ep;&ep;赶车的小厮上来问候,“三位相公是先去客栈还是先找个落脚地吃点饭食。”

&ep;&ep;赶了一路车,四人都是在车上匆匆对付过去的,小厮也是贴心,想着三个都是大少爷,从小怕是没有吃过什么苦得,突然这样赶一天路,少不得肚中饥肠辘辘,问候一声也不费事。

&ep;&ep;“先去客栈吧。”江景元知晓小厮是想赶着回去,要是先送了他们去吃饭,再去客栈,这车上一堆东西可就得要他们自己盘去客栈。

&ep;&ep;“好勒。”小厮轻快应一声,驾着马车直驱客栈而去。

&ep;&ep;“醒醒,我们到了。”江景元拍醒睡得正香的两人。

&ep;&ep;“到了啊,”方新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顺手抹在了魏良骏涂满口水的衣袖上,扬起笑脸,“反正衣服也脏了。”

&ep;&ep;说完又继续眯着眼,继续睡去,根本不管江景元刚才说得什么。

&ep;&ep;小厮帮忙给三人搬完东西,这才驾着马车准备回程,江景元却叫住他,“等等。”

&ep;&ep;“江相公可还有事。”小厮回头。

&ep;&ep;江景元上前塞给他一两银子,笑道,

&ep;&ep;“路上幸苦了,拿去买点吃食吧,待到考完还要劳烦你再麻烦一趟。”

&ep;&ep;小厮欣喜不已,没有想到三个相公还挺大方的,打赏就给了一两银子,欢喜地道谢,

&ep;&ep;“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这跑一趟也是挣钱呢。”

&ep;&ep;“那就多谢了,我就不久留你了。”江景元对他到了谢,缓步转身进了客栈。

&ep;&ep;魏良骏和方新立两人在车上没有睡够,跑到房里又继续睡大觉去了,江景元看他们实在是太过于劳累便没有叫醒他们,独自一人来到客栈的大厅想叫些吃食。

&ep;&ep;“客官,您是要本店的吃食还是外头的吃食。”有位空闲的跑堂,看见江景元慌忙过来揽活。

&ep;&ep;江景元挺疑惑的,既然客栈里有厨房,为何还允许客人去外面买吃食。

&ep;&ep;跑堂的是个健谈的,见江景元对本地客栈不熟,很耐心地解释,“看客官衣着可是从下面小县里来考科举的相公的吧。”

&ep;&ep;江景元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ep;&ep;“客官有所不知,我们这做客栈做吃食终究是比不过人家酒楼,大同天南地北来做生意的客人挺多的,有些外地来的挺吃不惯本地吃食的,但是又对本地不太熟识,所以会另外给钱让我们这些跑堂的代买。”

&ep;&ep;江景元明悟了这不就是外卖。

&ep;&ep;“客官可有所需要。”跑堂给江景元介绍这么久可不是闲得。

&ep;&ep;江景元点了点头,“要的,麻烦小哥去帮忙买些大同的特色吃食吧。”

&ep;&ep;说着从怀中又掏出二两银子,“剩下的就是你的打赏。”

&ep;&ep;跑堂的见江景元如此大气,喜气满满地应声,“好勒,客官请稍等,三盏茶的功夫必给客官送进房去。”

&ep;&ep;跑堂的匆匆忙忙地去买吃食去了,江景元却在客栈的大堂要了一壶茶,默默地打听起消息来。

&ep;&ep;因着乡考在近,客栈里都围满了读书人,有青葱少年郎,也有白发苍苍老学究,对于这怪异地一幕,大同的人早就见怪不怪。

&ep;&ep;但江景元却看得新奇。

&ep;&ep;这时旁的有人搭话,

&ep;&ep;“听说了没,这次的乡考试卷是顾太傅亲自出的题。”

&ep;&ep;“啊,一个乡试也用得着太傅亲自出题,那今年的题岂不是比往年的难太多。”

&ep;&ep;“可不是,好多秀才听说今年是顾太傅出题,直接弃考了。”

&ep;&ep;“弃考?你看看周围的秀才们,怕是弃考一二成人,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啊。”

&ep;&ep;“是啊,想当年我们考秀才的时候,一个县才六个人,现如今到大同考举人的却有五六百人之多,还是有好多人弃考的前提下。”

&ep;&ep;“一年比一年难考咯。”

&ep;&ep;听着众人的抱怨声,江景元没有再听下去,只是听到是顾仁怀出考题的时候,内心微微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