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没出息,一个茶壶都提不起来。

&ep;&ep;更没出息的是,快一千年了,还连个男人都留不住。

&ep;&ep;泪珠涌上来挡住了视线,楼似玉又气又委屈,想撒手不管,结果手还没放下,就有一股子温热的力道包裹上来,捏着她的手提起茶壶。

&ep;&ep;宋立言给她倒了杯茶,也给自己的茶杯斟满,漫不经心地道:“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会为这种小事哭。”

&ep;&ep;“谁一把年纪了?”楼似玉气愤地抬袖抹了把脸,又嘟囔,“这也不是小事。”

&ep;&ep;“一个茶壶而已,不是小事是什么?”他嗤笑。

&ep;&ep;楼似玉抬眼欲辩,可目光一触及他的脸,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ep;&ep;茶香袅袅,秋风盈盈,天地尚在,眼前这人也已归。的确啊,以前的事算什么?她等到他就足够了。

&ep;&ep;吸了吸鼻涕,脸上泪痕未干,楼似玉就又咧嘴笑开了,惹得对面的人一阵嫌弃,宋立言白她两眼扭头看向窗外,眼底神色微动。

&ep;&ep;师父说宋清玄是楼似玉害死的,与她的说法结合起来,就是楼似玉让宋清玄想起了禁术,从而赴死。两个人都没撒谎,也都曾是宋清玄身边亲近的人,可为什么对于内丹的说法却如此不一呢?

&ep;&ep;“大人。”房门被叩响,外头的宋洵低声道,“县上出了新的命案,霍捕头已经带人去案发现场了。”

&ep;&ep;宋立言回神,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这知道的能说是我浮玉县妖孽横生,故而命案多,可要不知道的,准得参本官一个治县不严,三天两头地出命案。”

&ep;&ep;楼似玉皱了皱鼻尖:“奴家随您一块儿去。”

&ep;&ep;“怎么,让人参本官治县不严还不算,还得加上一个公私不分?”宋立言哼声道,“你老实回掌灯客栈去呆着,我没叫你,不许出来。”

&ep;&ep;知他是顾忌赵清怀,楼似玉委屈巴巴地低了头,目送他跨出房门。

&ep;&ep;然而,她是那种会听话老实回去的人?眼珠子一转,她将自个儿化成一片落叶,随风打着旋儿往隔壁飘。

&ep;&ep;赵清怀伤是伤着了,但毕竟修道这么多年,怎么也有点底子,当着宋立言的面装装虚弱也就罢了,眼下没人,他翘脚靠在床边,将白胡子分成两缕归到旁边,然后用肚子顶着果盘咔吧咔吧地嗑瓜子。

&ep;&ep;“您也不怕上火啊?”

&ep;&ep;“待会儿再喝点降火的茶。”赵清怀下意识地就接了一句,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ep;&ep;然而,下一瞬他意识到了不对,右手捏食指中指朝果盘里一化,寻常的一盘瓜子立马飞起来变成了一把剑,剑尖直指来人。

&ep;&ep;一片树叶化出人形,踩着他的床沿痞里痞气地蹲下来。挥手将他的剑打碎成瓜子落回盘里,楼似玉撇嘴:“你拿这玩意儿吓唬谁呢?”

&ep;&ep;要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看见她,赵清怀是肯定要动手的,但眼下只有他与她,他倒是意外地平静:“你也真不客气,不脱鞋就踩人床。”

&ep;&ep;“普天之下也就你师兄能让我客气。”楼似玉皮笑肉不笑,“昔日的小家伙变成如今的老东西了,见面就给我玩阴的,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ep;&ep;赵清怀分外不屑地往枕头上一靠:“我活了九十多岁了,再活下去就是个老不死的,你若想动手送我一程,我倒是不介意。”

&ep;&ep;“还想让我给你解脱,然后好再让宋立言记恨于我?”楼似玉眯眼,“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怎么不要脸呢?”

&ep;&ep;“过奖。”脸上的皱纹挤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态,赵清怀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后悔的就是当年没再不要脸一点,直接让师兄杀了你,那样他就不会死了。”

&ep;&ep;“就算没有我,你师兄也未必能活。”楼似玉阴沉了脸,“路是他自己选的,我给过他活路,是他舍不下你们这破上清司,舍不下那些蝼蚁的命。他要天下太平,我还了他一个太平,还要如何?”

&ep;&ep;浑浊的眼珠满满浸了血丝,赵清怀喉头微动,眉宇间有些戾气。

&ep;&ep;“我不是来同你叙旧的,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楼似玉收敛了情绪,“你师兄临死前应该同你说过,无灭灵鼎毁丹,常硕内丹便要封存,一旦有了灭灵鼎,内丹便该毁了,你为何要宋立言集齐妖王内丹?”

&ep;&ep;赵清怀冷笑:“你这妖怪又在说什么诳语,师兄宁舍魂也要封印常硕内丹,就是为了将内丹留存,等五大妖王内丹齐聚,便可重新封印尤蚩。尤蚩的封印松动了,你就在这岐斗山脚下,别告诉我没有察觉到。”

&ep;&ep;楼似玉抿唇:“这就是我想问的第二件事——尤蚩的封印,为什么会突然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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