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即便是在道家的祖天师眼下,万贵妃也丝毫不愿宽恕待人,禅房本该是个清静的地方,可她偏生要将这白云观闹得鸡犬不宁。

&ep;&ep;“你说!”万贵妃徘徊在都人身前,怒目圆睁,伸手指着,“本宫的珍珠袍上为何少了一颗珠子!”

&ep;&ep;“奴婢不知,奴婢不知啊,娘娘。”

&ep;&ep;“不知?”万贵妃侧目瞥向梁芳,“梁芳,你说,本宫今日该如何这个贱人?”

&ep;&ep;“既是偷窃,”梁芳不自觉的挑了挑眉,面露阴险狡诈之色,“就当挖眼挖舌,断手抽筋。”

&ep;&ep;都人闻言瞪目,满面惊惶,拉扯着万贵妃的裙边,“不要,不要啊娘娘,奴婢没有偷窃,奴婢没有偷窃啊娘娘。”

&ep;&ep;梁芳接过刀子,一脸悦色,方作势要剜下都人的眼睛,另一都人便端着木托疾步走进,“娘娘。”

&ep;&ep;万贵妃闻声一惊,梁芳亦是收回手,瞪视进来的那都人,那都人见小姐妹满脸泪痕跪在地上,才知自己来错时辰,便低垂着头欲要退下。

&ep;&ep;“何事!”万贵妃从不避嫌,今日亦是如此。

&ep;&ep;那都人这才敢稍稍抬眼,“太后……太后说不吃娘娘的任何东西,还说娘娘假仁假义,恐怕在粥里添了别的东西,叫奴婢……送回来。”

&ep;&ep;“岂有此理!”万贵妃闻言当即拂袖,掷下粥碗,那都人见势旋即跪地,“娘娘息怒。”

&ep;&ep;万贵妃听罢便朝房外走去,走至门口时又回首,瞪着原先疑为偷窃的都人冷冷说道:“今日暂且饶你一命!”

&ep;&ep;都人闻之暗悻,忙重重的磕下头,“谢娘娘,谢娘娘。”

&ep;&ep;“太后可是为东宫储后之选而来?”

&ep;&ep;周太后方步入屋中,还未及与喻道纯施礼,便闻他如此询问,果真是神通,便微微颔首施礼,“喻道长既知哀家所求,可否告诫几句?”

&ep;&ep;喻道纯捋了捋胡须,“上有北斗,下有泰山,西宫有奸人,谋夺储君位,”说话间,万贵妃正巧走至门外,闻得喻道纯言此,当即怔住,定定的站在门外。

&ep;&ep;“而今有百忍堂张氏女,乃骑龙抱凤而生,红绳系足,与太子,是为天定良缘;此女妙手能回春,命理克奸佞,是故,必定为后,母仪天下,”喻道纯仍捋着渐白的胡须,“东宫仁慈,此女可助他除奸祛祟,创盛世中兴。只是此女命格奇特,虽为后命,却煞孤星,太后务必劝她一心向善,否则,必定丧夫亡子,孤独终老!”

&ep;&ep;“那道长的意思?”

&ep;&ep;“诶,此乃天机不可泄露,恕贫道不能多言,只是姻缘天定,太后只需顺其自然,又何必插足呢!”

&ep;&ep;周太后颔首,“哦,是,叨扰道长了,”说罢乜湄便扶着周太后站起身,要朝房外走去,万贵妃见势慌忙跑开,躲在屋角见着周太后缓步远去的背影,心下又是一番琢磨,百忍堂张氏女,妙手能回春,这说的,难道是张均枼!

&ep;&ep;张均枼午睡方醒,便不见左钰与淑尤,坐起身反是在枕头边见着一张小纸条,想起那晚中计误闯绛雪轩险些丧命,而今仍心有余悸,不禁心生怀疑,于是信手捻起。

&ep;&ep;‘姐姐素来喜爱梅花,今日宫后苑梅花盛开,我便过去给你摘些回来’,这是左钰的字迹,张均枼本已展露悦颜,可眉头忽而又微微拢起,这个傻丫头,明知身为淑女,不可擅自采摘宫后苑的东西,还要为她以身犯险。

&ep;&ep;“姐姐去哪儿?”

&ep;&ep;张均枼闻言当即蹙起了眉,转过身却见左钰站在亭中,左钰既在这里,那宫后苑的又是谁?

&ep;&ep;到底是谁,如此千方百计的要引她过去。

&ep;&ep;“邵淑女,”巧颜本就是个盛气凌人的女子,而今当了惠嫔,对待旁人便愈发的居高自傲,满面红妆,一身锦衣的姿态,嘴角略微上扬,更是嚣张。

&ep;&ep;淑尤抬眼,莞尔笑意迎合,巧颜见此又是一番冷笑,“本嫔早与你说过,你若想同本嫔一样平步青云,就当与那个张均枼做个了断,让她身败名裂。本嫔给了你十天,可你却毫无进展,你这样,要本嫔如何提携你?”

&ep;&ep;“并非民女动作慢,而是她有贵人相助,民女实在是不好离间。”

&ep;&ep;“贵人?”巧颜闻言冷噗,“什么贵人?太后?皇后?万娘娘?”

&ep;&ep;淑尤皱眉道:“前不久新来的那位殷司仪对她可是格外的照顾,还有,民女近日常见她偷偷跑去绛雪轩,不知是见了何人,总之,那人似乎来头不小。”

&ep;&ep;“绛雪轩?”巧颜顿生疑惑,皇后与她说,绛雪轩是宫中最为忌讳的一个地方,除了皇上与太后,外人是去不得的,那个张均枼为何去得,难道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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