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

&ep;&ep;“娘娘?”张瑜见张均枼这脸色,心中自是有些许惊诧,他唯恐张均枼不肯过去,张均枼听唤,淡淡道:“走吧。”

&ep;&ep;世间总有太多太多憾事,张均枼闻知周太皇太后即将仙去,总想着一定要见她一眼,不想她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

&ep;&ep;真的仅仅晚了一步而已!

&ep;&ep;张均枼急急忙忙赶至清宁宫时,只听闻清宁宫都人内监一片哭声,她心里头不定当,待她跨步进了东暖阁时,不巧周太皇太后方才咽气。

&ep;&ep;朱祐樘就跪在床前,而朱厚照也跪在朱佑樘身侧后方,这两个人,皆是张均枼这一年极是思念之人,可如今,张均枼再见到他们,却仅仅只是多看了那么一眼。

&ep;&ep;暖阁宫都人内监皆在掩面恸哭,似乎并无人瞧见张均枼过来,便不曾有人与她行礼,张均枼自也知道礼节,于是缓步走至朱祐樘身侧后方,朱厚照左手一侧不远,重重跪下,默声不语。

&ep;&ep;朱厚照这会儿方知张均枼过来,他已有一年未得见她,自然也极是想念,而今忽然见到,朱厚照竟是有些怔忡。他怔怔唤道:“母后……”

&ep;&ep;张均枼听唤侧首望向他,轻语道:“照儿,许久不见,你愈发有大人模样了。”

&ep;&ep;朱厚照望着张均枼。极力忍着泪水,终于忍不住之时,他偏过头,也不接话,倒是朱祐樘。他忽然听到张均枼的声音,亦是怔住,他想回过身来看看她,可身子却似乎一时僵住,叫他怎么也动弹不得。

&ep;&ep;弘治十七年三月,周太皇太后崩,谥曰孝肃贞顺康懿光烈辅天承圣睿皇后,与宪宗朱见深合葬裕陵。

&ep;&ep;周太皇太后下葬之后,清宁宫紧接着散伙,一众都人内监皆被分到了别处。诸如六局一司,又如其余主子的宫里。

&ep;&ep;乜湄服侍在周太皇太后身边几十年,如今周太皇太后去了,她这心里头总是空落落的,再者说,她一向受人阿谀奉承,如今自然也不甘心被张均枼打发去宫后苑,去当一个只能被人唤作“姑姑”,却并不受人尊崇的管事都人。

&ep;&ep;周太皇太后病重,乜湄早知她命不久矣。她处心积虑将郑金莲的孩子召回宫,这些年又一直待他好,只为了有朝一日能扶持那个孩子夺得储君之位,日后待他登上皇位。她也算是明史上的功臣,如今周太皇太后仙去,她终于可以施展大计!

&ep;&ep;这日午后,乜湄尚在宫后苑管教小都人,忽然得清宁宫旧部刘山求见,刘山只说是她一直想要打听的人如今有了下落。她便立即吩咐都人引刘山去往屋中见面。

&ep;&ep;刘山方才推门进了屋子,乜湄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打听到了?”

&ep;&ep;见乜湄如此焦急神色,刘山自然也不会故意卖关子,毕竟他与乜湄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日后倘若乜湄辉煌腾达了,他也能跟着沾光,刘山道:“奴婢打听到了,也将他带来了。”

&ep;&ep;乜湄欣喜,这刘山果真不负所托,刘山见乜湄露出笑意,这便折身出去将那人带进来。

&ep;&ep;刘山领着进来的,是一个年纪在五十上下的老伯,那老伯由刘山领着走至乜湄跟前,微微屈膝行了一礼,道:“小人郑旺,见过乜姑姑。”

&ep;&ep;乜湄问道:“你是郑金莲的父亲?”

&ep;&ep;郑旺点头,应道:“诶,小人是金莲的父亲。”

&ep;&ep;乜湄听言站起身,走至郑旺跟前,围着他打量了一番,瞥见他右手手心里那一处有厚厚的茧,便问道:“你是武人?”

&ep;&ep;郑旺摇头讪笑道:“小人早年曾在武成卫当过小卒。”

&ep;&ep;乜湄应着点头,并不直接切入主题,只待郑旺主动询问郑金莲的下落,她方才转身越过郑旺,便听闻郑旺吞吞吐吐的问道:“乜姑姑,小人的女儿……金莲她……”

&ep;&ep;听至此,郑金莲这便悠悠然转过身,面朝着郑旺,微微笑道:“郑金莲如今可成贵人了,您也不当再自称‘小人’。”

&ep;&ep;闻言郑旺自是一愣,怔怔问道:“贵人?什么贵人?”

&ep;&ep;郑金莲也不急着与他直言魏莲生之事,细细问道:“弘治四年十月,太子出生那晚,郑金莲也给陛下诞下一个小皇子,这件事,您不知道?”

&ep;&ep;能给朱祐樘诞下一个小皇子,此事可非比寻常,郑旺听闻此事,自然怔住,只道:“什……什么……”

&ep;&ep;乜湄略带笑意,言道:“我说,您的女儿郑金莲,曾给陛下诞下一个小皇子。”

&ep;&ep;郑旺确信此事,更是一番惊喜,怔了许久,方才回过神来,可转念一想,此事从未公诸于众,那即便郑金莲生下了那个皇子,又有何用,郑旺道:“这事儿,还有旁人知道吗?”

&ep;&ep;乜湄摇头,淡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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